“你高中沒有認真學三性生理學嗎?那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beta的生殖腔很脆弱,很容易發生病變,有異樣應該立刻去看醫生做檢查。
就是這樣不在乎,不關心,不珍惜——
“太久了。不記得了。”郁舟撇開眼睛,“高中每科都是E。”
都是E……這是崇雅高中的老師常說的,哪怕把答題卡放在地上踩一腳,都不至于考E。
“這就是beta的劣質基因,所以alpha和omega才都不願意跟beta結合。”盛熾眉眼驟然壓低,臉部線條冷硬。
話落,他猛地頓了頓,有種說錯話的懊悔、覆水難收的焦躁,将唇角一點點抿起,擡眼去看郁舟的反應。
郁舟卻是去握住盛熾的小臂,耷眉耷眼,小聲說:“你把手拿出來吧,我感覺有點奇怪。”
被人罵了都反應不過來的beta。
盛熾抽出手,移開眼睛,目光投注向講台和黑闆。
餘光裡,郁舟低頭整理衣服,把被盛熾扯出的貼身衣衫又一點點掖回去,動作慢手慢腳的。
挺完蛋的。
他忍不住在意郁舟。
嘴上說的總是反話,身體反應卻很誠實,他完全心神不甯,神思不屬,一整節課都沒有聽進去一個知識點。
下課的時候已經八點過了半,出教學樓時,郁舟被人流擠得踉跄了一下,盛熾下意識攙住他,又迅速松開手。
食堂差點關門了,郁舟匆匆點了個吃的對付,盛熾用自己的校園卡給他刷了,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他随手将自己的卡扔在桌上,卡面在燈下飒然映射出一道反光,上面的證件照是盛熾高三拍的,還穿着崇雅的校服。
郁舟無意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眼熟嗎,這個。”盛熾忽然問。
臉不記得了,校服總記得吧。校服記起來了,難道還不能記起來校友嗎。
郁舟聞言又看了一眼那張卡:“嗯?照片拍得挺好的。”
高考前幾個月,崇雅給全體高三生統一采集照片信息,一個攝影師要拍幾百号人。倉促、随意、潦草的攝像機前,穿着校服的少年冷眉冷眼地看向鏡頭。
冷白的面頰,暗藍的眼瞳,卻有無可比拟的濃墨重彩感,銳利地定格在了快門按下的那一瞬間裡。
然而盛熾定定凝視郁舟片刻:“沒你拍得好。”
郁舟高三時拍的證件照當年不知為何流了出來,在崇雅學生間瘋傳。尤其在alpha宿舍,深夜總有手機屏發着光,上面長亮着郁舟的證件照。
當時沒見過照片的alpha不明所以,被舍友半夜的動靜吵得睡不着,扔枕頭怒罵:“别他媽震了。不就一張照片……”
舍友就直接把手機扔過來:“自己看。”
不明所以的alpha定睛一看——
咕嘟,喉結滾動。
·
郁舟始終沒明白盛熾的意思,但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剛剛那個飯錢多少啊?我轉你。”
盛熾說了句“用不着”,神色又轉為冷冰。
郁舟悄悄打量了下盛熾的神色。
時陰時晴,時而不說話。這難道是alpha們的通病嗎?
郁舟費解。
……
九點,郁舟跟盛熾一道往合租房走。
郁舟橫屏端着手機,專注地低頭看着,已經是走得很慢,盛熾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更是慢得走在了郁舟後面。
暮色四合,月光淡然地傾瀉一地,從學校回合租房的小路很是靜谧,唯有兩人一前一後的踩雪聲。
盛熾用自己一貫的複盤思維,回顧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神色深深思慮。
今天,确實很多突發意外,他也做了些全憑本能的沖動的事。
盛熾無意識地糾結地擰着眉毛,最終覺得還是要講清楚些,忽然開口:“喂,雖然今天送你去上課,但希望你不要誤會。你是beta,我家裡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郁舟回頭看向他,單手摘下自己左耳正在播放高數的耳機,困惑問:“剛剛你說什麼了?”
盛熾:“。”
他神色鎮靜,面如冷玉:“沒什麼。”
郁舟又戴上耳機,繼續學高數。
接下來的一路都并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