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
當他提到意外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語氣似乎變得有些遲緩,就好像是在琢磨以外這兩個字是否足以用來叙述一個楓丹人如何突兀地來到璃月。
他......察覺到了嗎......
我隐藏在衣裙底下的手微微縮了縮,随後又強迫着松開。
“怎麼,鐘離先生知道些什麼嗎?”
“略有耳聞。”
他右手輕捏着自己的下巴,左耳的耳墜随之輕輕晃動。
“我猜測,或許是和層岩巨淵地底的某些東西有關,畢竟最近總是能夠聽到駐守在層岩巨淵的千岩軍提起最近層岩巨淵地底似乎有異樣。”
“異樣?”
會是什麼?
難道是在那裡栖息的丘丘人被發現了?還是深淵使者的行動被察覺了?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被發現,更何況,那個人現在也還沒有開始行動,不可能這麼快就露出馬腳。
“嗯,具體是什麼還不清楚,畢竟那屬于非常機密的事情,像我們這種凡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探查到的。”
凡人。
我輕瞥了一眼他,心裡莫名騰起一股火。
幾百年前讨伐沙場,征戰無數的人,此時卻在我的面前說自己不過是一介凡人;見證了無數生命的消失和痛苦的人,此時卻在我的面前淡然地評價那些曆史的罪惡,我無法原諒,也做不到遺忘。
隻是覺得憤怒,而在憤怒的盡頭,我卻無法用任何能夠此時此刻實現的辦法,去向他複仇。
啊,啊,我也不過是這萬千砂礫中的一粒,弱小,無助,甚至連神明的垂憐都無法輕易得到。
不過,我的願望還是被聆聽了。
我攤開手,看着手掌心,眼神有些恍惚。
在生命的盡頭,在未亡的終點,那即将成為虛無的黑暗,我的願望終于還是被聆聽了。
那個不知是神明還是惡魔的‘它’,實現了我的願望。
或許,從某種程度來講,‘它’就是神明吧?
“所以,您是認為那個異樣和我來到這裡有關?”
“這隻是我的猜測。”
鐘離擡起頭,再次喝了口茶。
“那裡的東西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夠完整的研究出究竟是什麼,在那裡駐紮的研究人員多數也因為沾染了地底的污穢,從而換上精神類疾病不得不離開,外出療養。”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五大夜叉之一的騰蛇太元帥,浮舍,曾和千岩軍至層岩巨淵地底戰鬥,為了封存地底的黑暗,直到現在仍舊留在了地底,至今生死未蔔。而如今的層岩巨淵已經是在浮舍和術式伯陽封存了部分黑暗的情況,那裡所産生的物質,仍舊能夠讓一個人瘋狂。”
提及到這,我不禁感到恐慌,他的話裡話外,無不是在暗指我對自己的情況有所保留。
似乎,我從楓丹到璃月,甚至是在層岩巨淵裡被發現這件事,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不,恐怕最重要的是,我能夠活着穿過層岩巨淵甚至被發現醒來的時候,是清醒的這件事,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吧。
“那這麼看來,我算是幸運的那一個了?”
我揚起微笑,打趣似的接下他的話,直視他的眼睛。
這場博弈,我必然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