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是斷先生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倏乎晴擡頭望去，發現他在吃油條。應該是隔壁早餐鋪子裡劉姨炸的，又香又脆，好吃得連舌頭都要掉下來。

斷先生。

嗯？

你去過上海嗎？

嗯。

上海好玩嗎？東方明珠漂亮嗎？倏乎晴倒豆子似的發出一大堆問題，越說越沮喪，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斷頭香把她籃子上的小花布扯過來，墊在地上後才肯屈尊坐下。歎了口氣：沒意思，也不漂亮。東方明珠和一根筷子穿兩個雞蛋完全沒有區别。

倏乎晴努力讓眼淚不落下來：可是我沒去過呀。

斷頭香歪過頭看了她一眼，又歎了口氣，遞過去一塊手帕。擦擦眼淚吧。

他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一輛小轎車就停在他們面前。司機正是昨天跟在他身後的那個青年，依舊沉默着，下車幫他們打開車門。

這是去哪兒？

斷頭香把她拉上車，側身關上車門：去上海。

不行！姐姐會擔心的。倏乎晴着急忙慌地想下車。

你坐着吧，我剛剛讓小蝶跟她說過了。斷頭香氣定神閑地幫她扣安全帶。

哦、哦哦……

倏乎晴終于安分地坐下來，開始好奇地打量陌生的載具。車發動了。她着迷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一切好像都和平時不一樣。路邊的花草樹木飛速地向後褪去，沒一會兒她就昏昏欲睡了。

漫長的車程。路邊的建築從土房子漸漸變成小樓，再變成大廈。當倏乎晴抵達那片陌生的土地時，天已完全黑了。車的天窗打開，她迷迷糊糊醒來，看着遠處宏偉的建築，她日思夜想的東方明珠，心裡忽然一顫。

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像插着雞蛋的筷子？斷先生懶洋洋地問。他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另一邊為倏乎晴開了門。現在，我們去吃飯吧。我可不信早上那碗小小的粥能喂飽你。

倏乎晴噗嗤一聲笑了，她握住斷先生向她遞來的手掌，露出這一天最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