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樓婈婈心跳錯了拍。
系統忽然出現,【宿主,棺材下面有東西。】
樓婈婈腦子空白一瞬,san值狂掉。
有東西?有什麼東西?難不成她要蹲下身子,用手親自把東西拿出來不成?她怕。
啪——
【宿主别怕,它掉下來了】
樓婈婈扭頭,見是一個巴掌大的手劄。
猶豫一秒,她過去,把東西撿起來,蹲在地上翻看。
第一頁寥寥隻有幾個字,打頭的是宣國二十七年。再就是她的名字,字迹工整,能看出寫的人應是極認真的。
又翻一頁,不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内容……
是日記?
樓婈婈愣住,接着往下看。
宣國二十七年十月末,夜晚。我親眼目睹你在我面前消失,你知道嗎,舉世皆忘了你的存在,隻有我還記得,我不能忘了你……
十一月初,我辭别衆人獨自去了揚州,衣鋪的老闆說的确有冬衣無人來取,他們不知為何登記薄上沒留下任何姓名,而我隻是在想,真好,你存在的痕迹又多了一些……
十一月末,下雪了,有些冷,我想去找你了。
十二月,冬衣很合身,我甚喜。
十二末,時間過的好慢,樓婈婈,你還會回來麼。
宣國二十八年一月,你終于托夢給我,你說,想吃蜜餞了,忽然想起我還不會做。”
……
“六月,我尋了一處地方,你回來了會找到我嗎?”
七月,今日種了許多桃花。
九月,他們都說你死了。
我不信。
“十月,那個世界的你是不是很幸福?”
十月末,又是一年深秋,忽然想起我們的初見。
“我不在乎……”
“我可以等。”
“宣國二十九年,三月,桃花灼灼,若你在,便能告訴我色彩。”
“三月,你許久沒托夢給我,可是不喜歡我了?”
“五月,我去神水鎮取回了你的祈神牌,但上面什麼都沒有,樓婈婈,這是對我的懲罰麼?”
“六月,樓婈婈,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給我托夢吧。”
“十一月,仔細算了算時間,我們在一起才三日,卻分别了兩年之久。”
“宣國三十年二月,好像隻有睡在棺材裡,我才能夢見你。”
“二月末,樓婈婈,如果那夜我一直守着你,該有多好。”
三月初,今天天氣有些涼,你怎麼樣?
三月末,桃花又開了。
最後一頁,筆墨被暈染開,上面的字迹深淺不一,不清楚地寫着:“幸福的話,不回來也好……”
撫摸那處字迹。
依稀能感覺到絲絲濕意……
樓婈婈捂住嘴,像一頭淋濕了皮毛的兔兒,狼狽地蹲下身子,她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會等待自己三年,整整三年!
三年,這三年他都是如此過的?
想到這裡,她雙手捂着心髒,哭得顫抖。
……心懷鬼胎的騙子,她有什麼好?
咔嚓——
空氣忽然響了個動靜,不輕不重,樓婈婈耳尖聽到了。
身子僵住,她餘光看向身後的棺材。
才瞥一眼,又有聲音傳來。
梅開二度,她已經可以确定,聲音就是棺材發出的。
得到答案的同時,她雞皮疙瘩驟起,止了淚意。
她忽然想起老婦的話——她說,這裡邪門的很。
“!”
樓婈婈小心站起,自覺離棺材遠了點。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動靜更大,她甚至看見棺材蓋都動了一下!
見狀,樓婈婈心一跳,神經緊繃到極緻。
緊接着,恐怖片的場景誕生了。
棺材闆裂開一道縫隙。
最先漏出來的是指尖,蒼白、修長、骨節分明。
這一幕詭異至極。
可神奇地,樓婈婈莫名沒有那麼怕了,這雙手像穆蔚生,是他,她便不會怕。
少頃,棺材走出一人。
一樣的臉,肉眼可見地憔悴了許多,但仍不失其驚豔。
這張臉,她曾在夢中試圖看清數次。如今,她終于見到了。
樓婈婈眼眶發紅,忍住酸澀,道:“對不起,我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