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拂鼻,穆蔚生眸中閃過暗色,一把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禁锢在懷中。垂眸,目光落到雙瓣嫣紅,他不發一語,俯首堵上她的唇。
眸色平靜,她卻明顯感覺到他隐忍到極緻,喘息化作溫柔,綿長似春溪,讓人沉溺。
潮濕的溫度在唇邊流轉,她睫羽微顫,心跳如雷。
本想先發制人,卻不料反過頭來給自己挖了個坑。
耳鬓厮磨,樓婈婈咬一下他的唇,終是敗下陣來。穆蔚生吃痛,喉結滾動一下暫且放過她,目不斜視盯着她淡淡的羞憤,他心裡徒然升起不真實感。
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
他垂首,将頭抵在少女頸窩,眸中閃過癫狂似的癡迷, “不要離開我。”
樓婈婈垂眸俯視着他,竟然在這話裡聽出了不安,脆弱,還有一絲懇求……
會離開嗎?樓婈婈自己也不知道,她所經曆的一切早就超越了認知,她不能違心地去告訴他“不會”。畢竟,身份的不同誰也不知道何時會埋下悲傷的種子。
“别多想了。”樓婈婈不作回應,隻是平靜道。
她說完,便沒發現穆蔚生的臉色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
不回複就是回複。
他指腹忍不住緊了緊,無聲定了決心。
為何回來?
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既如此,便永遠不要離開他了。
永遠——永遠!
*
接下來的幾日都很安詳,日子過的很快樂,逛街,買衣服,好吃的,好玩的,但凡她想要的,或者隻是随口提一嘴的,穆蔚生總會為她辦到。
但有一點就很奇怪。
穆蔚生的視線總是落在她的身上,好像半刻都不能分離似的。
這還隻是比較好的情況,尤其是她和别人說話的時候,那感覺最甚——冷不防覺得有股黏膩膩的視線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同她說話的人生吞活剝了般。
察覺到不對勁,樓婈婈試探驗證過自己的猜想,有一次,她試着和一位姑娘握手,餘光瞧見,穆蔚生眸色一暗,似乎是在竭力克制着什麼。
不對勁,很不對勁。
當時她就在想,女子尚且如此,這占有欲是不是太強了?
索性占有欲歸占有欲,穆蔚生始終伴在她身邊,沒有做什麼傷人的事,所以,很多時候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馬虎過去了。
時間飛逝,算算日子已過了八天。
也是時候看看鐵匠鋪進度怎麼樣了,這天,樓婈婈醒的很早,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還是很酸麻。
也沒提什麼重物,奇怪……
輕身下床拿了針灸給自己紮了幾針,麻感忽而消退了許多。
看一眼地鋪,穆蔚生還在睡覺。
難得見他睡的熟,她若有所思,放輕動作出門。
鐵匠鋪開的很早,老早就看見鐵匠大哥在打鐵,樓婈婈走過去,左右瞧瞧,笑眯眯的。
她想,這鐵匠大哥是有真手藝在的,瞧這打的刀劍,漂亮的很,連她這種不感冒的人竟也生出些許欲念。
鐵匠瞧見她,走過來:“你來了啊……剛好!你瞧瞧我打的怎麼樣,滿不滿意?”
說着他彎身從大鐵匣子拿出東西。
樓婈婈看到有模有樣的半成品,驚歎。
這和現代的有什麼區别?
簡直是一模一樣!
她很是高興,“妙,我想要的就是這樣!”
鐵匠被誇一陣欣喜,續說:“裡面還有一些零件,這兩日我給趕制出來,到時候就可瞧見姑娘所說的奇物了。
樓婈婈點頭,把東西重新給他收好,粲然一笑:“我相信你!”
“好……好。”
鐵匠一個糙漢,被這小姑娘弄得咧嘴笑。
他是個粗人,平日不是打鐵就是打鐵,接觸過的也都是同性和一些粗人,很少見姑娘家的來。
可眼下,毫無征兆的,生活出現了一些變化。小姑娘又有活力又會說話,長的也漂亮,渾身青色的衣衫,給人感覺就很舒适,笑起來更是好看——他一定要快些把東西做出來才好,鐵匠心裡這般想着。
他不敢奢望這般好看的姑娘,可瞧見她開心,感覺也不錯。
遠處,穆蔚生看到這幕,覺得刺眼極了。
與之一息,樓婈婈忽然覺得脊背發涼,微微轉眸,看到不遠的一人,愕然愣住。
“穆蔚生,你怎麼來了?”
話間,她下意識拉開與鐵匠大哥的距離,怕他吃醋。
看見她的動作,穆蔚生眸光微暗。
.
他怎麼來了?
往日這個時辰樓婈婈應當還在睡覺,今日,倒是他失算了,穆蔚生心裡躁郁,想,他就該早些來!
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在發現她不見時是怎樣的心情。
——是恐懼,深深的恐懼,他以為她又不要他了。
帶着這樣的情緒,他發瘋似的開始尋找她的存在,好在發現,房間裡還有她存在過的痕迹。
桌上還有一杯熱茶,想來應該沒走多久。
可她能去哪裡呢?這裡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她能去哪呢?
莫非,她又認識了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