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盈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哼笑,轉身就想離開。
柳三卻不樂意了,張牙舞爪地大喊大叫道:“來人呐!給我攔住三夫人!”
周圍的小厮聞言就要沖上來擋住去路。
唐逸鳴見狀,利落地從腰上抽出鞭子,“啪!”地往地上揮了一鞭。
那聲音響徹雲霄,若落在身上,怕是要皮開肉綻,衆人竟不敢再上前。
梁生憶一開始不敢勸架,生怕像在皇宮裡一樣被當作夫妻情趣的一環。
但如今看白婉盈心意已決,确實想走,便也出手相助了。
一枚銀針劃過二小姐的裙擺,射到了一個正要撲過來的小厮腿上。
他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腿失去了知覺,連忙向主人求饒道:“三公子!三公子救救我啊!我的腿!”
梁生憶笑容可掬道:“别擔心,一刻鐘之後就會恢複了哈。”
就這樣,梁生憶、唐逸鳴二人擋在二小姐身前,一路護送她出了柳府。
上了馬車,白婉盈留下一句“這柳家三夫人愛誰當誰當,老娘還是那個想吃啥就吃啥的白家二小姐!”就揚長而去了。
情緒平複下來,白婉盈才向梁生憶唐逸鳴二人行禮道謝:“方才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她又仔細看了看梁生憶,驚訝道:“你不是那天義診的神醫嗎?!”
梁生憶語氣散漫道:“是啊,神醫給你開了藥方子,也隻能解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想要什麼樣的人生,還是得看你自己的選擇。之後若是你倆又和好了,别來找我的麻煩就是了。”
梁生憶在京城的那些年已經看膩了這種套路,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鬧來鬧去最後還是和好了,隻剩她一個人中氣郁結。
白婉盈聽了她的話,倒是沒有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問:“我送兩位回城北雪汝藥莊吧?”
梁生憶:“不必了,前面的路口停吧,我們抄近路。”
白婉盈自然是答應。
梁生憶和唐逸鳴下了車,卻都沒有直接回藥莊,而是默契地抄近路提前到了白府門口。
唐逸鳴問:“你來這兒幹嘛?”
梁生憶回:“我喜歡逛街,你呢?”
唐逸鳴毫不掩飾道:“我想看熱鬧。”
梁生憶:……這麼直接麼。
白府位于城中黃金地段,可謂寸土寸金。
它的大門附近正是一條街道,兩人走到一個小販附近,假裝無聊地逛街。
唐逸鳴沒話找話道:“這糖葫蘆可真糖葫蘆啊。”
小販熱情地招呼:“客官,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蘆,買一串吧?”
梁生憶聞言,跟唐逸鳴對視了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唐逸鳴:“行,那就來兩串吧。”
二人在白府門口一邊吃糖葫蘆一邊準備吃瓜。想看看白二小姐這樣回娘家會是一幅怎樣的光景。
梁生憶和唐逸鳴在小販站在周圍,細嚼慢咽着糖葫蘆,等了好一會兒,白婉盈的馬車才姗姗來遲。
聽聞白家家主白婉賢,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對她這個新婚第二天就回娘家的妹妹,不知會如何對待。
二小姐在馬車裡遲遲沒有出來,隻遣了丫鬟去側門通傳。
然而,側門的小厮卻搖了搖頭。
梁生憶看着丫鬟垂頭喪氣地回來,心想這事多半是沒戲了。
沒想到,側門沒開,大門倒是緩緩打開了。
隻見門中央,白婉盈坐在輪椅上,氣質如蘭,沉靜如海,眸深如淵。
她看着妹妹的馬車,雖不出門,但卻張開了雙臂。
二小姐見狀,再也忍不住了,掀開車簾,連樓梯都等不及搭,直接跳下馬車,提起裙擺,哒哒哒地跑去姐姐懷中。
步履生風,腳步歡快。
白婉賢撫摸着妹妹的腦袋,傾聽着她的委屈。
大門再次緩緩合上,時間停駐在這個溫暖的姐妹擁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