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賢心領神會,讓二小姐帶着其他閑雜人等到廳外去,鐘禺也摒避了周圍的人。
梁生憶一點點走進白婉賢,白婉賢卻警惕地看着她。
梁生憶無奈,隻能隔着一段距離,小聲說:“但你肯定不知道,祝天師的腿,也是截肢的。”
附近的鐘禺也聽到了她的話,和白婉賢皆是眼神一凜,大驚失色。
鐘禺嚴斥道:“此等要事,豈容你信口胡謅?”
梁生憶道:“千真萬确,他的假肢,還是我親自給他安上去的呢。成煊十三年陛下東巡,祝天師之所以沒有如以往一般随行,就是因為他在養腿傷,行動不便。”
梁生憶拱手垂眉道:“若白家主信得過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容我為您細細量過尺寸,我定會打造出一副适合您的假肢,讓您重新站起來,遊看人間。”
白婉賢猶豫道:“需要我為你提供什麼嗎?”
梁生憶搓搓手道:“當然,想要輕便又适合您的材料,材料和工具費用肯定是少不了的。”
白婉賢直截了當地問:“要多少?”
梁生憶伸出一隻手,看向她的眼睛。
白婉賢輕蔑一笑,霸氣道:“五百兩?成交!”
梁生憶本來隻想要五十兩的,聽到她這麼爽快地給了十倍的銀兩,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旁邊正在喝茶的鐘禺,聽到這個數目也着實嗆了一口。
隻聽白婉賢又道:“若真像你說得那般,事成之後,我另有重謝。”
而後,白婉賢喚人進來,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話,那人便點點頭出去了。
再回來時,已經端了一盤紅布蓋着的銀兩。
梁生憶兩眼冒光,激動道:“白家主放心,在下一定不辱使命,給您把事兒辦妥了!”
沒想到那丫鬟揭開紅布,裡面竟然不是銀子——是金子!
梁生憶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在京城時,她也沒少被賞賜,不過那時的她視金錢為糞土,離開時更是兩袖清風,不帶寸金。
出了京城,入了江湖,方才知道錢的重要性。但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麼多錢了。
鐘禺也看得咋舌,她開始考慮梁生憶提出的向富商增稅實施的可能性了。
若此地富商都像這般,又何愁拿不出一點稅錢來?
隻聽白婉賢說道:“今日鐘大人在此處,不如就請她做個見證。”
她看向梁生憶:“這些黃金,是我答應你的酬謝。暫時存放在鐘大人那裡,若你果真完成了對我的承諾,自然可以去取。若完不成,還請鐘大人退回。在此期間,我不會過問它們分毫。”
鐘禺磕磕巴巴道:“這,這是自然。”
梁生憶忽然想起來什麼:“可白家主還沒答應我說的條件呢!”
白婉賢卻已經示意白婉盈來推她離開,聲音悠悠地傳來:“城中商戶之事,我一向不願意摻和,大家都是商人,有利可圖,才會選擇。我左右不了他們的想法,也懶得插手。阿婧,送客。”
白二小姐推着大小姐緩緩地走遠了,隻剩一個劍客打扮的侍衛,一絲不苟地朝門口伸手,示意梁生憶等人可以離開了。
鐘禺讓陸筝接過那盤金錠,便也起身告辭了。
但臨走之前,梁生憶又接到了阿婧送來的五百兩本錢銀票。
梁生憶坐上了鐘禺的馬車,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如果她拿這五百兩當作自己經商考核的所得,會不會已經夠了。
但是她搖搖頭,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摔了出去。
經商所得一律要上交店鋪,她還有好幾個合夥人,若是連他們的一起交,剩下的說不定就不夠買材料和工具了。
當務之急是完成這個任務,拿到獎勵,再用獎金當本錢,煉制丹藥賺錢。萬萬不可走捷徑。
另一邊,鐘禺也陷入了沉思。
她問梁生憶:“你說,白家主最後說得那句‘在此期間,我不會過問它們分毫’,是不是暗示我我可以使用這筆錢?但是她不會插手我拉投資的事?”
梁生憶已經掉錢眼裡了,沒回過神來:“啊?”
鐘禺見她走神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歎了口氣,又耐心說了一遍。
梁生憶仔細一想,好像确實有點道理。
白婉賢不願意摻和這件事,但她骨子裡是支持的,所以用這種方式把黃金送到鐘禺手裡。
梁生憶:“我就說嘛,一般人哪裡會這麼大手大腳,出手就是百兩黃金。哈哈哈。”不過笑聲略顯幹巴。
鐘禺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問:“你好像很失望?”
梁生憶讪讪地笑:“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