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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太陽啊，在他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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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被他一問，又變得呆滞，“因為你給了房租。”

沈初旭任由他抓着自己，“給你，我不要了。”

“不行。”

“為什麼？”

沈初旭的每一個“為什麼”都讓黎漾覺得難以呼吸，他最不會的，就是向人解釋了。

黎漾低着頭，“你不是想回來這裡？”

沈初旭又向他靠近了一點，“可我也不想總是被人煩着。”

黎漾眼淚掉了掉，用空着的手擦了擦，“你不是那樣的人。”

沈初旭覺得有些累，好像不管在哪都不找到一個可以安靜的地方，正要掙脫黎漾的手，準備直接離開，又聽見黎漾說——

“你是一個像盛夏的太陽那樣明媚的人。”

沈初旭怔了怔，黎漾繼續道：“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在我這裡，你一直是這樣的人。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這麼認為的。”

沈初旭無力地笑了下，“抱歉，我從來都不是。你看，我甚至都不記得你。”

黎漾喃喃道：“沒關系的，我記得你就好。”

“傅爺爺說過，你想回來這裡住，就是想要好好生活的。”黎漾說這話時擡起了頭，看着沈初旭，“你現在這樣，并沒有好好地生活。”

沈初旭視線垂下，和他對視，“那你呢？你覺得你過得很好？”

“我、我一直都在好好地生活。”

沈初旭反拉着他，扯着黎漾走到浴室洗手台的鏡子前，他擒着黎漾的雙肩，語氣有些冷漠，“那你再好好看看，我和你有什麼區别。”

黎漾的肩膀被他抓得有些疼，他望着鏡子裡慘敗瘦削的自己，一臉的呆滞和脆弱，視線因為落淚而模糊。

“你、你不應該和我比。”

“你管得可真多。”沈初旭松開他，轉身離開洗手間，往門外走去，剛打開大門，又被黎漾抓住。

沈初旭甩手，但黎漾用力死死地抓着他。

“如、如果，我變了的話，你也會變好嗎？”

“你怎樣和我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黎漾大聲說，“有關系的，你是很重要的人。”

宿醉讓沈初旭的腦袋一陣陣作疼，黎漾的話也讓他覺得煩躁，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對他這麼執着。

很重要的人？——喜歡他？

沈初旭眼眸有些陰沉地望着他，眉頭因為身體的不适緊皺着。

“好啊。”沈初旭忽然轉變了想法，淡淡地說，“如果你能做到改變，我就聽你的。”

黎漾擡起臉，“真的？”

沈初旭望着他，“但得是我認可的改變，期限一周。”

沈初旭堅定地覺得黎漾做不到，但反正無聊，可以再陪他玩玩。

“一、一周，時間，有點短。”

“你總得讓我看到些成績。”

“嗯。”黎漾點了點頭。

沈初旭留下了。

黎漾也松了口氣。

接下來三天，兩人都在一片沉默中度過。

黎漾依舊像過去那樣有序而沉默地生活，沈初旭也像前些日子那樣，偶爾會出來吃飯，經常躺在床上，面對黎漾邀請他外出也不聞不問。

這天午飯，沈初旭吃完放下碗筷，看着黎漾，“還有四天。”

黎漾頓了頓，“再、再給我一點點時間。”

但沈初旭不理他，徑直回了房。

黎漾落寞地低下了頭。

晚上洗澡的時候，黎漾在浴室裡，看着洗手台上那面鏡子裡的自己，撥弄了好久頭發，他想，剪掉頭發，算不算改變呢？

這三天他一直都在想，怎樣才算改變，怎樣才會讓沈初旭覺得認可。

他要怎樣，才能做到改變？

黎漾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個難以做到的約定。

但是，他得去做。

黎漾想起前些年自己一個人去紫荊大道的經曆，那時候的他能做到，現在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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