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這位顧小姐身上,
一定有什麼不對頭的!
***
三層歐式樓,樓前的霓虹燈招牌閃爍着“ 海軍俱樂部 ” 的字樣。
一輛黃包車跑到了霓虹燈下停住。
李甯玉一身旗袍,外罩深色洋裝,自車上下來,擡眼看了看霓虹燈,走進了俱樂部。
俱樂部内。
李甯玉走到吧台前。
酒保将一杯酒推到她跟前,李甯玉掃了一眼。
酒保:Blood Mary。很适合您。
李甯玉:可我今晚隻想喝日本酒。
酒保:今晚的清酒很貴。
李甯玉:有多貴?
酒保:月桂冠,比今天下午三點鐘,貴了七個點。
李甯玉:成交。
酒保:你要多少?
李甯玉:五箱。
酒保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推出去的酒。
“跟我來。”
酒保把李甯玉帶到二樓的五号包廂,貼心地為她打開門,又機警地看了看長廊兩邊,示意她自己進去。
李甯玉走進房間,房門在身後關閉。
包廂沙發上,一身綢緞長衫馬褂,赫然是蘇杭船王顧民章。
顧民章看到李甯玉,臉上露出慈祥地笑容。
“ 小玉啊,怎麼最近又瘦了些,幹工作也要主意身體啊!”
李甯玉感激地笑笑,輕聲軟語:“ 嗯,知道了。”
對這位多年來一直在革命道路上引領自己,睿智有遠見,生活上又如父親般呵護自己的長者,
李甯玉心裡一直充滿着敬重。
“ 來來,坐這裡,” 顧民章拍拍身側的沙發,給這第二個女兒倒了一杯茶。
“ 怎麼樣?我那丫頭去了有沒有給你添亂?她從小給慣壞了,說話經常沒清沒重,你還多擔待。必要時該敲打就敲打,讓她長長記性,免得總不知道天高地厚呵呵!”
“ 沒有,曉夢天資聰穎,工作很突出,在科室裡人緣也很好,有時候快人快語也未必見得是缺點。”
“ 哦?依你李上校看人的标準,曉夢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可真是難得!說實話,我本來是頗有些擔心,怕那丫頭又是一時興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曉夢自打去了你那兒,三天兩頭回家念叨你,說玉姐多麼多麼優秀,要向你學習,我就放心喽。她啊,能趕上你的一半我這輩子就知足喽。”
李甯玉微嗔,“ 看您說的,曉夢确實很優秀,這個做不不了假。”
心裡卻微微一動,這位顧大小姐在家裡總念叨自己幹什麼~
顧民章點頭,“ 嗯,也是,做父親的有時候總是不相信女兒已經長大了,足以能獨當一面了。你看,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審定一下她畫的恩尼格瑪的構造圖。”
顧民章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摞圖紙,遞給李甯玉。
“ 構造圖?” 李甯玉接過翻看,大吃一驚。
“ 您說這是曉夢憑在船上的記憶畫出來的?”
顧民章點頭,眼中露出驕傲的神色,“ 我也不敢相信,所以拿給你看看有沒有細節上的疏忽。”
李甯玉不再說話,一頁一頁翻看,和腦中照相機的圖像對比,
構造圖自己也在畫,隻是白天要上班,晚上還要躲着不一個陣營裡的哥哥,所以進度很慢。
半個小時過去.....
李甯玉合上最後一張圖,遞還給上級老槍,“ 沒有錯,沒有細節上的疏忽。”
拿起茶杯來抿了一口,“ 您的女兒——比我們認為的還要優秀的多。”
“ 嗯嗯,這倒是省了你的功夫了。本來我也擔心你的哮喘,一時半會不能再累着。” 顧民章拿起茶壺又給李甯玉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看着杯中漂浮的茶葉,顧民章的眼神深邃而綿遠。
“ 不過,如果這份圖紙沒有錯誤的話,那她的能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樣看的話,更要早日争取她進入組織了,否則,這樣的人才效力于軍統,将來會是我們組織的大敵。”
李甯玉愕然:“ 你是說,讓她也做雙面間諜?她那麼年輕,會不會太危險了?”
顧民章感歎一聲:“ 唉,危險是肯定有的。我們這些做地下工作的,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這事倒也不急,再觀察一段時間吧。而且,我懷疑她知道了些什麼,她在紙上寫過剪燭,青燈,黃雀這些名字。”
李甯玉又是一驚!
“ 她知道我哥哥?黃雀又是誰?”
顧民章苦笑:“ 是啊,剪燭的雜志請她去拍過封面認識沒什麼奇怪。那黃雀兩個字後面還有個老...,後面的字被燒掉了,所以我疑心是個化名。現在關鍵是青燈,能知道這個代号就說明有心調查過,光知道中統叛徒青燈倒不要緊,但是我宗有些疑心她說不定是因為對你有興趣,所以去黑市買過信息,萬一讓她知道青燈就是老潘那倒還真是有些麻煩。你後面觀察一下,有情況随時向我彙報吧。”
李甯玉覺得即使如自己的超級大腦,對這樣的信息也有點短路,小心翼翼問:“ 她對我有興趣到要去黑市買我的信息?”
黑市的交易李上校雖不涉足但也了解些許,象密碼船上的金聖賢就是盜取文件在黑市上賣高價的高手。所以黑市裡有中統叛徒青燈的信息倒也不足為怪,但她還是有自信關于青燈就是老潘,還有兩人是兄妹假結婚的事情除了顧民章,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 呃,呵呵,這些隻是我胡亂的推測。反正我這個丫頭啊,經常有些和别人不一樣的腦回路。不過她心地還是不錯,嘴上說喜歡你,心裡也會這樣的,不會去做什麼害你的事的。”
顧民章怕李甯玉誤會曉夢暗地調查她是想對她不利,但幾句無頭無腦的解釋讓李上校不由得更有些心驚肉跳。
嘴上說喜歡,心裡也會這樣的。
李上校的超級大腦突然播放器船上的畫面——
——顧曉夢笑容如花,湊到自己面前:“ 因為我要釣的,不是金龜婿,而是另外一個人。
——我可沒說半分假話,就跟剛才吳大隊那麼,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