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容隐有些生氣:“我是你師兄,而非心悅之人!”
可是目光所及之處,是衛離緊閉的嘴唇,容隐沒出息地軟了聲,“你不能與我,與我如此親密。”
衛離點點頭,緩步走近,彎腰逼近:“師兄的意思是,若我心悅之人就是你,便可以随意親吻了,對麼?”
容隐側頭轉向一邊,小聲道:“不是……”
衛離追問:“那師兄方才為何不推開我?”
容隐:“我……我”
衛離:“因為師兄,心裡也有我,對麼?”
或許是心思被看透,容隐終于敢直視衛離了,隻是如山般壓迫着他的人離開了。
衛離盤腿坐在床前,單手托腮,無聊地玩着床單:“許多師兄都說過我膽子大,前腳剛被甄師叔鞭笞過,後腳就能偷摸下山。他們也想像我一樣,但是他們有顧慮。鞭子打在身上的疼許多人都能忍,被師父掃地出門的痛幾乎沒人能受得住。”
“我不一樣。私自下山這樣的小錯,我師父根本都不會放在眼裡。因為不在乎,所以我敢頂風作案。”
“可我并不是什麼都不怕。”他擡眼看向容隐,繼續道,“我害怕師兄不理我,害怕師兄不給我近身的機會,更害怕我對你來說隻是衆多蒼生中的一個。”
衛離笑着道:“所以今日,我發現師兄你在看見我和阮師姐見面後,連飯盒都拿不穩了,我簡直欣喜若狂。”
容隐不解道:“為何?”
衛離道:“因為師兄不想讓我給别人送東西。”
“哼。”容隐悶悶道,“那日,你們在禦靈庠旁邊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衛離驚訝道:“師兄你聽都到了?”
“嗯。我也看見你去找了阮師妹。”容隐控制着脾氣,道,“所以你不必騙我。”
原來那次他說的模棱兩可的話竟是離間他和師兄的兇手,他若是解釋的再快些,說不定自己就不用擔驚受怕了那麼多日了。
衛離撒着嬌道:“師兄,我好冤啊!”
衛離:“我眼下稱呼阮師姐為師姐,過段日子怕是要叫她師母了。”
容隐:“師母?”
衛離點頭:“是。”
容隐像是信了,又問:“那你為何知道她,她”
衛離搶問:“腿根有記麼?”
容隐點頭:“嗯。”
“我不知道啊。”衛離視線下移,難得羞澀,“我隻知道,師兄左邊大腿的内側,有一塊形似仙鶴的胎記。”
自己身上确實有一塊胎記,位置,形狀都對得上,可他現在沒空去想衛離是如何得知的了:
“三七之齡,腿根有記。真的是我?”
衛離重重點頭,道:“從來唯師兄一人!”
面對他的表白,容隐一言不發,面上更是看不出喜怒。衛離心髒狂跳,正當他忍不住想要一個回答的時候,容隐竟是用被子把自己蒙的嚴嚴實實,不動了。
看着平整的床上忽然出現的鼓包,衛離“噗嗤”樂出了聲,那鼓包便消失了,就好似在訴說着自己的不滿。
衛離乘勝追擊,請求道:“師兄,我也困了。”
被子平靜了幾瞬,朝裡側挪了挪,剛好留出供一人躺下的位置。
衛離也不客氣,脫了鞋和外衣,連着被子将人拖進了懷中。不一會兒,容隐紅着臉探出了一顆頭,疑惑地望着他。
正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的衛離被他這一眼看得十分心虛,便解釋道:“師兄,你别怕,我隻是抱着你睡會兒覺,不做别的。”
容隐略一思索,扯開被子将兩人罩在一處,自己則是尋了個舒服的睡姿躺好,認真道:“你可以,對我做别的。”
“師兄,你說什麼?”衛離難以置信道。
“我說,你唔”
還未說完的話都被衛離堵住,他除了接受别無他法。而這一次,或許是因為他的放任,又或許是他在衛離進攻的時候動了一下舌頭,衛離的動作變得粗暴起來,啃咬的他嘴唇麻木。到了後面,容隐已經是無力呼吸了,衛離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他隻能輕輕推了下身上人的肩膀,偏過頭去,狼狽地喘着氣。
今日已經見過太多師兄的不同以往了,衛離心滿意足,又忍不住想看見更多:“師兄,你嘴都腫了。”
豈知容隐捧住他的臉,慢騰騰将自己的唇貼上去,而後“狠狠”咬了一口。聽着衛離“吃痛”的聲音,他滿意道:“你的也是。”
這樣的挑釁衛離如何能忍?他再次封住容隐的唇,準确地捉住了容隐的胎記,驚得容隐顫抖不止。
衛離手上動作不停,輕聲安慰:“師兄,别怕。”
容隐閉上眼,腦海中滿是衛離撸起袖子摸魚的場景。魚兒遊的很快,卻一直逃不出衛離的手,在即将被撈出水面之時,掙動不已。
衛離輕柔地吻上他的眼皮,語氣卻是不容置喙:“别推開我。”
“嗯。”
魚兒出水,甩飛的水珠落在平靜的湖面之上,泛起片片漣漪,又被那大好的陽光照耀,白光陣陣。
一吻閉了,容隐眼角落下一滴淚,順着太陽穴流進濃密青絲中。
衛離忽然有些慌亂,忐忑問道:“師兄,你怎麼哭了?”
容隐喘着粗氣搖頭,道:“不是我要哭的,是它自己流出來的。”
衛離松了一口氣,舔淨甜蜜的淚水,又意猶未盡地吻上他的額頭。
等他躺下,兩人抱到一處,容隐道:“我也可以幫你。”
要是真讓師兄來幫他,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呢。衛離搖搖頭,笑道:“在夢裡,師兄已幫我弄過好多回了。”
“嗯。”容隐騰出手,伸進衛離衣襟之中,吓得衛離全身僵硬,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師兄,你扒我衣服做什麼?”
“看傷口。”容隐道,“你方才摔倒,傷口若是裂開,會很疼。”
一想到自己是如何将師兄騙出來的,衛離就一陣膽寒,他加大了箍住容隐的力道,急道:“師兄,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以後再也不會了。”
“嗯。”容隐心疼地撫摸着傷口周圍泛粉的皮膚,用靈力讓其結痂,溫柔得不像樣,“我不怪你。”
朝思暮想的人和他心意相同,美好得不真實。
“師兄,我真的覺得我好幸福。”衛離頓了頓,将自己的頭貼了過去,對到一起,“我好怕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不是夢。”容隐輕撫他眼底下的烏青,看着人閉了眼,認真道,“你醒來,我會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