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是魚若在京都為數不多有來往的閨中女子,其他人因為她嬌氣往往不願搭理,唯獨她每回都會送帖子邀請魚若。
“娘子可要去?”松玉看到了信出聲道。
魚若收好帖子站起來,喜色道:“要去,松玉快給我梳妝打扮,穿上新做的衣裳,譚嬷嬷把新進的香膏送到屋裡。”
這種熱鬧的場面怎麼能缺席她呢?
郊外。
幾處涼亭裡,已經坐滿了人。
“柳胭,聽說你還邀請了魚若,你邀請她幹什麼?她嬌氣的很,等下要是來了發脾氣,這不是壞我們心情嗎?”
“是啊,早知她要來,我是萬萬不會來的。”
“她以一來,所有人都要圍着她轉。”
涼亭處,黃莺提到魚若一臉晦氣,與她交好的孫雲也是一臉嫌棄,她們二人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各位對魚娘子存在誤會。”一席青衫的柳胭淺抿一口茶,等所有人抱怨完後出聲。
衆人詫異看過來,不明白柳胭何時與魚若如此交好。
柳胭輕輕一笑,反問:“各想做聰明人嗎?”
“當然想。”黃莺不假思索道。
“誰不想做一個聰明人,柳胭你有什麼話就直白說。”
柳胭悠悠道:“聰明人是要對比出來,你們說要是和魚若一起,那誰是聰明人?”
京都連宮裡的皇妃都知道,魚家有一個不成器的女兒,在這坐的人都是聰明人,柳胭一點撥就明白了。
她們或許不算聰明,但是與魚若一起那聰明的人就是她。
黃莺捂起嘴,笑道:“還是你有點子,我說為什麼你每回都邀請魚若,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我下次有詩會也喊她。”
“不行,我也要喊。”另外一名粉色衣裙的女子眉眼帶笑道。
“那就讓她去兩家。”
“哈哈哈,那魚若豈不是一天丢兩次臉。”
“她丢的臉還少嗎?”
她們笑做一團,肆意嘲笑魚若,仿佛她是什麼物件。
“可是,魚娘子生的好,與她一處豈不是自慚形穢。”
這話一出,亭子裡嘲笑的衆人一靜,有人道:“各世家子弟都是讀書人,我不信他們會如此淺薄。”
這話也不知道誰會信。
“顧寂,你說這裡那個娘子最好看?”
“都醜陋不堪。”
顧寂懶洋洋斜靠在柱子上,雙腳一隻微曲,一隻舒展開。
他今日換了一身藏紅花色騎裝,一指寬的抹額系在額頭,在水面風的吹動下揚起。
聽到好友蘇戚的話,他丢出手裡的石子,水面蕩起連綿不斷的漣漪,引來亭邊貴女的驚呼與崇拜。
蘇戚看了一眼無意間出風頭的好友,唏噓道:“是啊,誰比得過你國色天香的青梅竹馬魚若,與她這些确實是庸脂俗粉。”
“哼,她國色天香?”
顧寂諷刺道:“你們怕是眼睛不好,被她騙了。”
“可是她确實傾國傾城,你瞧那些才子可都看着魚娘子。”
顧寂瞧過去,魚若巧好彎腰從馬車上下來,她一席團蝶百花鳳尾裙,寬大的裙擺随着她的動作,如同鳳尾般搖曳生姿。
她下了馬車往這裡走,随着她的走動,粉色珍珠繡花鞋這光下一閃一閃。
湖邊微風拂過,揚起她的發絲和百翠步搖,當真美的如仙女下凡。
亭子裡,剛剛面對衆位貴女還能穩定自若讀書的才子,這下是再也坐不住,一個個頭扭向魚若,看呆了,詩經掉到了地上也不予理會。
“哼,她不過是生的美了些,至于看呆嗎?還以為這些才子是真的不近女色,唯愛讀書。原來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僞君子。”
想到自己剛剛主動與才子搭話,他們隻是冷淡喚了她一聲黃娘子,現在看見魚若卻是如此熱情,這讓一向瞧不起魚若的黃莺怎麼能忍。
“怕什麼,瞧不還是有一人不為所動嗎?”柳胭冷眼道。
湖邊,魚若遠遠就瞧見了她們一行人,她提起裙擺走進,還未行至女眷所在的亭子,一個人影擋在了她面前。
“好狗不擋道。”
魚若毫不客氣地對着眼前的人道。
“你來幹什麼?今日來者都是京都備考的才子,和學堂裡有名氣的才女,你連學堂都沒有上過,來這裡豈不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