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在耳邊響起,魚若擡起頭,那人已經站到她面前,逼人的身影把她籠罩在裡面,俊美的臉面無表情。
魚若覺得他這個樣子就像一方黑潭,表面風平浪靜,實則下方波濤洶湧。
魚若有些害怕,眨眨眼,抿嘴望着他。
他垂下眼,盯着還在發蒙的魚若,似乎哀歎了一聲。
手輕輕用力,魚若就被他抱在了懷裡。
“!!!!”
托着她背的手寬大而有力,胸前是問溫和而結實的胸膛,将頭湊近還能聞到淡淡龍涎香,他走的很穩仿佛抱着的是極其易碎的珍寶。
魚若臉發燙,在他懷裡扭着道:“放,放,放我下來。”
晏嬴沒有說話,穩打穩紮抱着魚若走到榻邊,将她放進榻裡。
一脫離他的懷抱,魚若在榻上翻個身滾到最裡面,遠離晏嬴,露出小兔子看見獅子一樣的眼神,警惕看着晏嬴。
“你,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有什麼企圖?”
魚若承認自己是有幾分不聰明,但是她又不是傻子,這裡的家具随便拿出去一件都價值連城。
這個人之前才與她說他是一屆清貧書生,現在就住這樣屋子,誰會信啊,天上掉錢的事不可能發生。
晏嬴道:“我隻是這裡一個住客,至于接近你,我沒有。”
“不可能,我們去前不久才見過一面,今日又見一面,這巧合說出去誰信。”
“天下之事,萬事不是絕對。”
魚若張張嘴巴,晏嬴又道:“況且我又救了你一回。”
魚若話一下被堵住,這個人确實救了自己,而且看這個人的面相一不是壞人。
魚若慢慢縮出來,一點點靠近軟榻邊,晏嬴好心後退給她讓出位置,魚若在榻邊站直,對自己冤枉人感到抱歉,“謝謝你救了我。”
小姑娘嬌氣歸嬌氣,卻難得心地善良知明理辨是非。
不知道魚家是怎麼樣的,養出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女兒。
晏嬴目光不知覺露出贊賞,視線落在她黑色的大氅上,疑惑道:“為何還披着這件。”
小姑娘今日是一身粉色衣裙,顯得她嬌俏而美豔,黑色的大氅卻與這件衣裙格格不入,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少會喜歡黑色。
魚若摸着大氅才想起這件衣服是他的,她應該還給他,但是這件衣服穿起來真的很暖和,魚若揪着袖口邊的毛,依依不舍道:“我沒有暖和的衣服了,你這件衣服可以借我嗎?”
“為什麼沒有衣服?”
魚家難得窮的一件冬衣都沒有?
聽到晏嬴的話,魚若倒苦水一般把自己惡毒後母做的惡事全部說了出來。
晏嬴聽完眯起眼,“不掃一屋,何以安國,魚駒是越活越糊塗了。”
魚若感歎,他居然敢直呼父親的名諱,好厲害。
晏嬴道看了一眼小姑娘單薄的衣裙道:“我喊人把火燒旺,你在這裡烤火喝茶等魚家把衣服乖乖送來。”
“我後母很壞的,我的名号都不好使,你的名号更沒有用。”魚若不是嫌棄他的也意思,她說的是實話。
一旁看了好久戲的遲公公笑着道:“娘子且安心坐着,至于結果,一會兒見分曉。”
*
魚府。
“娘,我們把魚若的丫鬟趕走不給她冬衣,要是魚若真的出了事,爹爹回來我們怎麼交代。”
魚卿穿着新做的百褶秀蝶冬衣,戴着新做的步搖,坐在劉氏下方,抿了一口茶擔憂道。
上方,劉氏慢條斯理輕輕抿一口茶,手搭在茶蓋上,悠悠道:“怕什麼,你爹質問我們,我們就說魚若一開口就要五十兩黃金,我們拿不出,她就撒潑打滾。”
魚卿笑了笑,“娘親真聰明,魚若吃穿用度一向奢靡,我們就算這樣說爹也不會懷疑,反而更厭惡魚若,最好厭惡到讓她一輩子待在祥雲寺。”
劉氏也笑道:“這樣最好不過,等魚若一死她手上的錢不就落到我們手裡,到時候你想要什麼,娘都給你買。”
劉氏已經觊觎魚若手裡的銀子已經很久了,魚卿想到以後自己也能像魚若一樣看上什麼買什麼,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就在母女二人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外面的看門小厮急忙跑過來道:“夫人,主君回來了。”
“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劉氏騰站起,心裡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娘……”魚卿看向劉氏,劉氏強壯整定道:莫怕,不要自亂陣腳。”
她理了理衣裙,擡頭時魚駒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夫君。”劉氏笑着迎上去。
啪!
魚駒給了劉氏一巴掌,劉氏一下倒地,頭冒金星,嘴角腫起。
“你個蠢婦,居然做如此丢人現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