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魚若和遲公公身上,來回打量。
黃莺眼更是瞪得如銅鈴,要不是身邊有人攔着她,她恐怕已經上來質問魚若怎麼會認識遲公公。
嬷嬷擦了擦頭上的汗,其他人不知道遲公公的可怕,對他的印象就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可是對于她們這些在宮裡待着的人來說,遲公公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他在陛下潛龍之時就跟着陛下,很多時候他就代表着陛下,他對魚若不一樣的态度,就代表着陛下對魚若甚是看重。
或許,在陛下心裡魚若就是下一任太子妃。
想到自己第一天就惹魚若不快,嬷嬷腿都快站不住了。
她戰戰兢兢道:“遲公公有什麼吩咐喊下面的人就是,何必您親自來。”
遲公公笑道:“陛下特意囑咐要見魚娘子,我們做下人的不得聽命行事。”
一直偷聽這邊話的其他娘子,一個她們不想要承認的念頭浮現在心裡。
魚若就算到了宮裡,還是那個作天作地的魚若,甚至這次有了陛下的袒護,她還能比外面過得更好。
一時間,羨慕嫉妒的視線落在魚若身上。
她怎麼這麼好命!
對于其他人投來的羨慕,魚若神色如常,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她看到遲公公對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哀歎一口氣。
她參加太子選妃完全是為了逃避外面的紛擾,她固執地将皇宮當成銅牆,将自己關在裡面。
可是這些話,她怎麼跟陛下說,陛下聽了會不會生氣,畢竟這可是為他兒子選妃,她這樣豈不是戲弄皇家,戲弄太子。
魚若不想要去,但是遲公公一直笑眯着眼等待她,周圍已經路過了好幾個宮人,偷偷摸摸打量這裡,要是繼續待下去,還不知道明天會傳出什麼。
為了避免更多麻煩,魚若終于挪動腳步上前,遲公公接到人,對着嬷嬷道:“魚娘子咱家就接走了,她的住處陛下會安排,你做好自己的事。”
“是,是,遲公公慢走。”嬷嬷惶恐道,目送魚若離開。
皇宮紅牆綠瓦,四通八達,龐大無比,猶如威嚴的盤坐的巨龍。
魚若糾結地跟在遲公公後面,跟了一路她終于忍不住問出聲。
“遲公公,我可以像你打聽一個事嗎?”
“隻要是咱家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魚若舔舔唇,猶豫“陛下知道我參加太子選妃,有沒有什麼情緒?”
“娘子是指?”
“比如生氣,氣得砸了茶杯,覺得我配不上太子,把我的名字劃掉。”
魚若越想越可怕,腿肚子發抖。
遲公公被魚若的話逗笑,他道:“娘子怎麼會這麼想,陛下知道名單上有娘子的時候,什麼情緒都沒有,就是囑咐我們給娘子安排一個好住處,仔細伺候。”
魚若沒有想到陛下會有這個反應,安排一個好住處,陛下是希望她當太子妃嗎?陛下真的不擔心有她這個兒媳嗎?
自己的兩段情史,陛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陛下不覺得太子頭上有點綠嗎?
魚若頭疼,捉摸不透陛下,一路想的頭疼,忽然前方傳來的哭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誰?皇宮内哭泣可是大罪。
魚若擡起頭,一旁帶路的遲公公眉毛緊皺,他不笑時倒和嬷嬷口中的那個手段毒辣的大總管重合。
遲公公轉過頭,“應該是不懂事的新人,居然驚擾了娘子,咱家現在就去解決,娘子在此處稍等片刻。”
遲公公喚來一個人陪在魚若身邊,自己尋着聲音處去了。
魚若在原地等着無聊,更何況她也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在遲公公走後,她就忍不住跟了上去。
下人知道她身份尊貴,攔不住,隻能跟在身後。
魚若尋着聲音往前,看到了遲公公站在假山旁,周圍還圍着一群拿着杆的人,地上是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子。
那個女子很瘦,因為淋濕,她渾身顫抖地抱着自己,頭發亂糟糟貼在臉面,眼睛紅通。
魚若知道這人,以前在宴會上見過一面,是趙家的三娘子,趙思兒。
看她這身打扮,應該也是這次參加太子選妃的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跟她們一起進來,反而渾身濕透地在禦花園。
遲公公不耐煩看了一眼地上是趙思兒,厲聲問道:“發生了何事,今日是各世家娘子進宮的日子,你們在這裡鬧得是要驚擾各位貴人嗎?”
“遲公公,是這位趙思兒剛剛沖撞了賢妃娘娘的身邊的人。”
賢妃,魚若視線落在人群中穿着不一樣宮女服飾的人。
“遲公公,奴婢本來按照賢妃娘娘的吩咐去拿陛下賞賜。誰知這個趙思兒,居然闖進後宮,還撞到奴婢,将陛下賞給娘娘的玉瓶打碎。”
“打碎禦賜之物可是死罪,這個趙思兒狠毒地想要淹死奴婢,結果反而弄巧成拙,自己摔了下去。”宮女憤怒指着地上的趙思兒。
遲公公在原地沉思也不知信了沒有。
魚若看向趙思兒,她還在哭,顫抖身軀一句話也不說,這個樣子與那個宮女比起來,反而那個宮女像娘子。
這件事,魚若本可以不管,但她知道這個事情不是如這個宮女所說,趙思兒肯定是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