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預定的時間,plant群星内響起輕盈的樂聲,市中心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都出現了同一個身影。
少女盤腿坐在湖邊,懷中抱着把吉他,一面撥動琴弦一面開口淺唱。
【就算心髒最終會停止跳動
在時光中随波逐流的我們
也還是隻能努力去澆灌它】
微風拂過她潔白的裙擺,粉色長發在身後蕩出自由的弧線。臨近黃昏,湖水泛出粼粼波光,翠綠的草坪在她身旁延展來開。遠處是高聳的中軸塔,依塔而上的綠植在模拟的藍天中塗抹上大片大片的碧色。
鏡頭内,拉克絲淺淺地笑着,就像坐在對面的是家人或好友,而她不過是在聚會中随意地唱了一首簡單小調。
【我們總在受傷後哭泣
而後又笑着墜入戀情
這樣的我們
簡直就像在燒一壺永遠不會沸騰的熱水一樣
在生活的縫隙裡
孤零零地收集着那些破滅了的希望】
這是plant的人們從未聽過的字句,簡單的旋律萦繞在耳畔,仿佛少女在耳邊慵懶地講述這一言半語。
行人停下腳步,紛紛仰頭張望、傾聽,眼前随着她的聲音描繪出屬于自己的片段。
【活在這個世上
誰都有自己的故事
就算是我也有自己的悲傷
所以現在才在這裡唱着這首歌
倒也不是希望你能完全明白我的心情
隻是想要說一說這些事情而已】
屏幕中的拉克絲垂着眼簾低聲唱着。選擇在這種緊張的時刻發布一首輕松的歌曲是她自己的主意,人們越是緊繃,就越需要釋放的窗口。否則群體積壓的負面情緒隻會被輿論引導、盲目地指向敵人,最後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
而她的目的也達到了,人們潛意識中的急迫感被暫時拂去,軍方疾言厲色的發言開始模糊,他們想起的是生活中屬于自己的一幕幕,回過身來關注自己身邊擡手便可觸及的人。
哪怕短暫,人們也在這短短幾分鐘裡從緊張的危機中回到了當下、此時此刻。
【就算這輛列車最後會停下
置身于時間河流與往來人群中的我們
也隻能将未來托付給它
“我也想成為那樣的人啊”
“我也想像他那樣被愛呀”
想着這些,緩緩閉上雙眼,抱緊了傷口進入夢鄉
一邊聽着歌
一邊數着緩緩落下的淚水】
與市内仰望着國民歌姬、被她所引導的人們不同,薩拉議長在國防委員長辦公室内看着屏幕中的拉克絲,嗤道:“嘩衆取寵!”
副官來報告:“衛隊跟丢了,他們可能要出航,MS部隊已經準備好了。”
這說的是給國防委員長直屬配備的MS。副官看了眼屏幕中的畫面,小聲提議道:“需要我們阻止廣播嗎?”
薩拉議長哼了一聲:“不用,随它去。”
她隻能一時緩和輿論,現在掌控國家的還是他。
【活在這個世上
誰都有自己的無奈
就算是我也有自己的悲傷
所以才能唱出這樣的歌聲
倒也不是希望你能完全明白我的心情
隻是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而已】
阿普裡利烏斯軍用宇宙港。
阿斯蘭走入機庫,正義已經被移送到這兒了,同時他需要臨時配合的直屬衛隊也在。除了他以外,其他大多數衛隊成員都沒換氣密服。
薩拉議長的直屬衛隊隊長是個比克魯澤、維克特等紮夫特老成員年歲還大的中年人。面對來機庫報道的阿斯蘭,隊長說話并不客氣:“我們都知道,薩拉公子在克魯澤隊内的擊墜數也很可觀。但面對面的實戰與宇宙戰不一樣,眼睛看到了人恐怕會下不了手,薩拉工資還是在機體内待命吧,如果有MS戰的需要再……”
隊長話音未落,轟隆爆炸聲從極遠的深處傳來,宇宙港内所有警報都響起刺耳的尖嘯聲,腳下地面震顫。
阿斯蘭當機立斷,縱身一躍跳上升降機,在低重力環境中輕松躍上正義高達的胸口,進入駕駛艙。
“隊長,爆炸聲源應該在另一面的港口,我出港繞過去阻攔。”
“喂!我還沒有下令,而且爆炸的原因是什麼還不知道!”隊長還要攔,阿斯蘭卻已經啟動了MS,深紅色的機體擡步走出機位。
阿斯蘭手上飛快地向總控部申請出航,一面在通訊中說道:“我是直屬特殊部隊,FAITH所屬,論權限比衛隊高。”
衛隊隊長哪怕是薩拉議長直屬、紮夫特元老之一,權限卻不及可以自由行動的FAITH。隊長還要拿輩分壓人,機庫内卻響起了氣密閘門即将打開的通知。隊長隻能說:“MS部隊登機,跟随出擊。”
光線暗淡的宇宙中,深紅的機體一閃而過。另一面的宇宙港内,某個艦用氣密門被開了個大口,厚重的閘門在高出力光束攻擊下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