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夫特艦隊與MS部隊在波亞茲前集結,他們面前是如雲海般的地球軍敵機。
又是遠在紮夫特規模之上的大舉進攻,而且曾在維多利亞與奧布兩場戰争中出現過的MS強襲短劍代替MA成為主力,配備有Ginn與CGUE不具備的光束劍和光束槍。
眼下波亞茲内大部分守軍都是才從軍校出來沒多久的新兵,面對地球軍MS個個自信滿滿、義憤填膺。
“不過是自然人的人偶罷了!”
“數量再多又有什麼用!”
淺藍色的決鬥高達從要塞中飛出,來到守軍的先頭位置。伊紮古在頻道中訓斥道:“不要輕敵!”
駕駛過裝備光束武器的MS之後才知道,光束武器和實體武器差距太大了。
“是,玖爾隊長。”
“知道啦。”
新兵們三三兩兩地地應聲,看了地面部隊在維多利亞的大勝,他們想象不到眼前這些裝甲薄脆如紙、動作遲緩僵硬的“人偶”究竟有什麼值得重視。
“嘁!”伊紮古很想把這些眼高于頂的家夥都趕出隊伍,紮夫特的個人英雄主義和單兵作戰的優勢在此刻變成桀骜不馴的缺點,想來他當年也是這個樣子。
伊紮古:“安多拉隊、赫金隊、古爾贊隊由我指揮,其餘小隊按波亞茲指示布防。現在出擊!”
數道光芒微弱的流星離開大部隊,逐漸朝敵軍靠近。地球軍内部類似的命令也正在下達:“第六機動艦隊向前,第44、第209MS部隊出擊!”
兩軍間距一寸寸縮短,由地球軍MS射|出的綠色光束開啟了戰端。
機體優勢在第一個照面顯露無遺,幾架Ginn在同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炸開。伊紮古額上青筋暴起,決鬥一連擊落數架強襲短劍,他吼道:“别發呆了!後續部隊補上空缺,跟我去把地球軍旗艦打掉!”
前線顯然支撐不了多久,雅金杜維内指令連續下達,把後方的守軍也往前調。有參謀對此舉表示質疑,認為後方仍要保證相當戰力,但這樣的意見又淹沒在前線接連被突破的彙報聲中。
CIC報告道:“議長,最高評議會來電!”
薩拉議長哼了一聲:“拒絕,現在沒有時間跟他們胡攪蠻纏。”
見此,阿瑪菲坐不住了,站起身說:“最高評議會仍對是否有必要第一時間運用創世紀持不同意見,還是再讨論一下吧!”
他語氣懇切,但薩拉議長并不為所動:“創世紀繼續充能,充能完畢第一時間發射,目标地球軍艦隊。”
下令完,薩拉議長轉過頭對阿瑪菲說:“武器制造出來,就是拿來用的。如果地球軍不希望我們使用,那就投降。如果其他議員也不希望使用,那他們還有更好的辦法獲得這場戰争的勝利嗎?”
無稽之談,主力部隊還滞留在地球上,守備空虛的plant别無他法,阿瑪菲頹然地坐了回去。
這時,克魯澤開口道:“前線看起來不妙啊……”
指揮室衆人的注意力回到屏幕上,地球軍一艘阿伽門農級宇宙艦被擊破,與此同時,地球軍先頭部隊也接近了波亞茲。
阿瑪菲呼吸一滞,隻聽見克魯澤說:“勢頭這麼猛,該不會是掌握了什麼有決定性的東西吧。”
薩拉議長冷冷道:“克魯澤,你想說什麼?”
克魯澤淺笑着:“隻是猜測,畢竟他們新組建的敢死隊再多也有消耗光的時候,這樣耗費兵力地想要突破我方防禦,到底是想做什麼呢?何況,我國内部的問題也還沒能解決,地球軍卻抓住這個時機發起攻擊……”
随着他的話,直到實情的幾位國防委員心中都想起曾在奧布出現過的放射物标志、被盜走的自由和叛變的正義,以及……失蹤的奧森·懷特與拉克絲·克萊因。
該不會是……反中子幹擾器的情報洩露出去了吧?
這個念頭剛升上衆人腦海,就聽見薩拉議長冷聲道:“無論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我方隻要發射創世紀就好了。”
聞言,不隻是阿瑪菲、玖爾等人,連克魯澤都有些意外,這難道不是個給克萊因派定罪的好時機麼?
但薩拉議長沒有看他們,而是繼續道:“……隻要兩發,不,三發……我們調整者就能獲得這場戰争的勝利。”
無獨有偶,地球軍主天使号内部也發生了類似的情形。
“杜爾蘭号來電!”
威廉·沙紮蘭德的臉出現在屏幕中,這位老人與當初下令啟動獨眼巨人炸毀JOSH-A時一樣,神色古井無波:“路已經打開了。”
阿茲埃爾臉色一喜。
“——和平締造者隊,出動。”
已經從淡出宇宙戰場多年的MA再次出現,從地球軍艦隊後方的杜爾蘭号出發。一隊約10台機體,其體量還不及普通MS的三分之一,每一台的主炮都被換下,改換成印有放射标志的導彈。
巴基露露深呼吸,下令道:“禁斷、災厄、強奪,出擊。保護和平締造者隊。”
多麼諷刺的名字啊……名為和平,卻攜帶着毀滅性的武器。
“那是什麼東西?”
“MA?真落後!”
波亞茲守軍并未意識到危險的降臨,仍在努力補上空缺,将地球軍往外推。
跑得最深入的伊紮古首先發現了不對,決鬥的攝像頭捕捉到了MA上的标志,一眼看去登時毛骨悚然:“把那東西攔下來!”
伊紮古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極度尖銳:“那是核彈——”
紮夫特内部嘩然,許多人甚至還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不是說核能已經不能使用了嗎?有中子幹擾器在,把核彈拿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伊紮古顧不得其他,掉頭朝波亞茲飛去,對準MA部隊擡槍連射,同時在頻道中吼道:“快啊!”
還被強襲短劍纏住的Ginn姑且擡起了槍,然而轉頭便被地球軍中飛出的三家MS擊中。
“不可以哦。”
禁斷、災厄、強奪的三位駕駛員顯然知道MA搭載的是什麼、會引起什麼後果,卻不以為意。
“失敗了又會挨罵。”
與衆多強化人一樣,被挑選而出的他們對這場戰争并沒有太多想法,隻是在按命令行事。
大量Ginn乃至CGUE被擊墜,母艦納斯卡級被毀,和平締造者們仍在繼續前進,波亞茲要塞守備潰散,大門敞開。伊紮古被強奪攔攔住,眼看着核彈進入射程,目眦欲裂:“不——”
MA部隊達到射程範圍内,自然人駕駛員扣下扳機,伴随着瘋狂的絮語,第一批核彈朝波亞茲飛去:“為了藍色清淨的世界!”
面對即将到來的死亡之箭,波亞茲MS彈射口打開,一架有着灰綠色羽翼的MS身後連接着電纜,從彈射口内飛出。
“……尼高爾·阿瑪菲,裁決,出動。”
曾在降臨一戰中出現過的機械天使再度現身,不過這次它有了駕駛員。MS肩上标槍似的槍體第二次發出,射速極快,從波亞茲正面眨眼便來到核彈之前。
兩相接觸的瞬間,核彈群仿佛碰上了看不見的壁障,紛紛炸開了,刺目的白光一下子遮住了所有人的視野。
阿茲埃爾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急切地看着屏幕中的光芒:“成功了嗎?”
“不。”巴基露露很确定:“沒有達到預定點,爆炸是因為别的原因。”
阿茲埃爾愕然,随着巴基露露話音落下,白光散去,波亞茲果然還完好地漂浮在宇宙中。
“怎麼會這樣……”阿茲埃爾喃喃道,巴基露露低聲說:“應該是C.E.65年尤尼烏斯一戰中紮夫特曾經使用過的技術,當時月面艦隊就是因為那個MS的超遠程攻擊被殲滅。”
阿茲埃爾不可置信,随即暴怒:“讓他們繼續發射核彈!那種武器不可能連發,後續部隊也跟上!”
事實也确實如此,尼高爾駕駛着裁決停留在波亞茲要塞表面,工作用Ginn正在為裁決補充武器。尼高爾的手仍緊握着操縱杆,槍型的中子驚跳器被優化後輕巧不少,但受制于核武的性質,仍不可回收重複使用。
等待着Ginn補充,尼高爾心中忐忑不安,萬一地球軍還有核彈,裁決之槍又沒趕上……
他的猜測成真了,地球軍MA部隊留了一手。不等守軍重整陣型形成防禦圈,第二批核彈再度襲來,地球軍艦隊中,搭載着核彈的MA部隊緊跟着前人的腳步而上。
在波亞茲司令部的指揮中,為數不多的機體與要塞的防禦炮台同時射擊,裁決天使也舉起光束槍連射。那麼小的目标,瞄準都來不及,隻能用槍林彈雨覆蓋。
尼高爾急道:“裁決之槍還沒好嗎?”
整備兵都快哭出來了:“剛才發射口卡扣滑脫了,正在重新裝填!”
尼高爾一顆心都被高高懸起,失誤也怪不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新兵,機體也是剛剛完成的最後一架天使系列,更換裝備沒有鐳射瞄準系統幫忙。他父親為裁決準備武器時,大約也沒想到它将要面臨如此緊急的局面。
就在他等待的時候,地球軍三機高速掠過波亞茲表面,光束将要塞防禦炮台擊毀。沒了炮台火力,第二批核彈的漏網之魚穿過防線,朝波亞茲飛來。
“來不及了……”想到波亞茲内的大量紮夫特軍人,尼高爾不再猶豫,神情決然:“把裁決之槍給我,我過去,隻要核彈接近驚跳器的範圍就會爆炸。”
整備兵着急道:“可是那樣您也會被爆炸波及!”
“總比波亞茲全滅要好。”
裁決天使搶過Ginn手中的長槍,背後電纜斷開,推進器直接拉到最大,一往無前地朝向飛來的核彈撞去。
但是那象征着毀滅的白色光芒再度提前炸開了……無數道光束擊中了它們,連帶後面的MA也一并穿透。
尼高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芒:“那個機體是……自由……?”
決鬥内的伊紮古也看到了,藍白色的機體背負兩門長炮狀的支援部件,速度極快地接近戰場,剛才密集的光束就是從自由背後的部件上發出的。
“自由?!”伊紮古下意識地搜索附近宇域:“那家夥出現在這的話……阿斯蘭和迪亞卡……還有永恒号……”
攜帶核彈的地球軍MA小隊全滅,精英機三台返航,波亞茲司令部乃至雅金杜維指揮室都松了口氣。管制員語速飛快地報告:“檢測到永恒号、大天使号——”
在場不少軍官知道永恒号的存在,甚至清楚拉克絲·克萊因被薩拉議長通緝、劫取永恒号離開的事,此時都将視線投向薩拉議長,試探他的意思。
看到屏幕中的粉色戰艦,薩拉議長輕哼了聲:“耍這種把戲……”
他沒有說是否對兩艦進行處理,而是轉向負責創世紀的技術人員,問:“創世紀的充能怎麼樣了?反射鏡呢?”
“充能50%,反射鏡已就位!”
薩拉議長不願再等,說:“到60%就停止充能,直接發射。”
“是!”
廣闊的宇宙中,地球軍艦隊吐出了第二隊和平締造者,規模比第一隊更大,一部分攻向波亞茲,一部分直接朝plant殖民星而去。
伊紮古倒抽一口冷氣:“這些家夥!”
殘忍的敵人确認他們此時沒有足夠的力量反抗,于是逼迫他們在要塞和家園之間做出選擇。
“棄守!波亞茲棄守!所有戰艦出擊!”
“蓋茨小隊跟我來!”
“存活的Ginn到目标點集合!”
紮夫特全軍頻道中呼聲淩亂,但目的隻有一個:“絕不能讓核彈落到殖民星上!一枚都不可以!”
“那種東西……”基拉握着操縱杆的手都在抖,為什麼總能輕易的作出如此決定。
主天使号内,巴基露露也在質疑:“攻擊軍事設施、緻使敵人投降即可,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