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時是拉克絲向吉布利路提出的時間,而吉布利路給柏林的時間隻有一晚。
地球聯合部隊簇擁着一架長了腿的圓盤要塞,南下前往柏林。
哪怕已經失去了兩個巨大都市,人們心中依舊保有僥幸:地球聯合不會把事做絕的吧?他們要“鎮壓”的隻是反抗他們的軍隊,平民隻要不多管閑事、不熱血上頭去參加什麼獨立軍獨立黨,地球聯合要他們的命做什麼?
那些機警的,早就拖家帶口地跑了,心存僥幸的直到被強制撤離還在跟柏林駐軍推搡叫罵。有的不滿于政府強硬的态度,有的直接将一切怪罪在調整者頭上,說如果不是政府要接納調整者,地球聯合又怎麼會把槍口對準柏林。
後一種說法倒是誤打誤撞地說對了。不過歐亞政府的作為隻不過是導火索,軍火商正好需要一個平台來展示自己的新品。
仿佛一連數場以人命堆砌的發布會,吉布利路面朝無數塊屏幕擡手舉杯,主屏幕中的火光把他病态蒼白的臉色也染得健康了許多:“無與倫比的火力!壓倒性的優勢!從開戰到現在,甚至沒有敵人能讓毀滅用出它的第二形态!”
他付出的隻是一台樣品機和它的生體cpu,入賬的則是伴随着無數鈔票而來的恐懼與權力。
Logos成員中不乏出身歐亞的人,可是面對直播中隻夠毀滅一炮掃地的歐亞駐軍,無人敢說什麼,沒有異議。
“的确……一切都化為焦土,什麼都不剩下。”
“你還想用它燒毀多少土地?”
吉布利路直言不諱:“不聽話的,都得好好上一課。當然……最後就是留在地球上的紮夫特,還有那些與調整者眉來眼去的家夥。”
有成員反對道:“我們可不是藍色波斯菊!别把我們都卷入你的仇恨當中去!”
吉布利路不屑道:“藍色波斯菊?哼,都是制造紛争的手段罷了。不過plant着實礙眼……你也不希望他們再公開一次情報,讓暴民打到你家門口吧?”
通訊中一陣沉默。有人已經聽出了吉布利路這番話背後的意味:如果反對他,那下次找到自己藏身之處的,還是被調整者煽動的暴民嗎?恐怕是吉布利路自己養的私兵吧。
排除異己趁機兼并,他們logos一直都是這麼幹的。
“好了,”吉布利路志得意滿:“就讓我們愉快地把歐亞收入囊中吧。”
伴随着他的話語,屏幕中的毀滅在一衆溫達姆的簇擁下,碾過柏林郊外臨時搭建出的戰堡壕溝,在守城駐軍的炮火中如入無人之境。
地球聯合在把駐軍撤離歐亞時便帶走了絕大部分武裝,現在柏林能拿出來的戰力僅僅不過數台MS,還有早就退役淘汰的陸上小型MA。
毀滅的圓盤邊緣無數門光束炮齊射,仿佛僅僅隻是個燈光秀,但邊上被切開的MSMA還有城中轟然倒塌的高樓大廈都控訴着這場滑稽的産品展示。平民還在往防空洞撤離,那裡也聚集着大量保護民衆的MS——這吸引了毀滅的目光。
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再度充能,它頭頂兩門高能炮驟然亮起,目标正是防空洞!
就在此時,一道光束破開渾濁的夜空,宛若蒼天之劍,從毀滅頭頂落下。
“這是……”
“自由?!”
光束被毀滅頭頂的光束盾彈開了,吉布利路下意識地捏緊了高腳杯,眼角餘光落在坐在右下角落裡的拉克絲·克萊因身上。
後者在自由出現的那一刻便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中那個藍白色的機體。
不等他說什麼,屏幕中,自由一擊不中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折返時兩炮加雙劍擊墜了攔路的兩台溫達姆……而且僅僅是破壞了他們的武裝與飛翼背包。
吉布利路定了定神,即便沒有AI幫他分析,他也能确定這就是真的自由和它的駕駛員。
仿佛被自由從眼前掠過又給了光束盾幾炮的行為激怒了,巨大的戰略要塞開始變形,圓盤向後翻轉,露出與MS别無二緻的頭部及軀體……胸口三門巨大的炮口給人不祥的預感。
吉布利路找回了志得意滿的感覺,對正在觀看這一幕的logos成員們舉杯:“終于來了個有價值的對手,大家應該都認得吧,這台大名鼎鼎的機體——自由。”
“而今天,”他把餘光分給了角落中雙拳緊握的拉克絲,笑得恣意,“這位和平天使也該墜落了。”
毀滅胸口三門複列位相能炮瞬間爆發,自由猛地擡升,沒想到轉眼就是五道綠色光束朝自己籠罩而下——那是從毀滅的指尖發出的,誓要将它擊墜。
自由再度提速,在半空中翻轉,險而又險地躲開了光束網。
這會兒,觀戰的人中,無論是支持哪方,心跳不免都快了一拍。而無人知道,在那台大名鼎鼎的機體内,不是基拉·大和,而是卡納德·帕爾斯,後者隻覺得胸腔中的心髒已經到了極限,超高G力令他極度胸痛與胸悶,視野陣陣發黑。
通訊中傳來普雷亞的呼喊:“卡納德!機體出力太大了,再這樣下去你身體承受不住的!”
卡納德很想說閉嘴别吵,但是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一次又一次躲開攻擊,好不容易抓到空隙能來上一炮卻又被光束盾攔下。
他們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情報可沒說這玩意的完全體是個MS啊?!被基拉削土豆似的削掉的那個MA根本就是個巨大的移動靶,沒人告訴他這玩意其實供能及其充沛,光束連發不說,光束盾也想開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