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吃完了,事情也說完了,從我家離開。”莊森芽下了逐客令。
諾特斯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祁歡沒怎麼吃,莊洪成更是連飯桌都沒上一下,原本為四個人準備的飯菜現在還剩下差不多一半。
“很浪費啊。”
“怎麼,你還想打包帶走?”
諾特斯沒回話,站起來兀自往廚房走。
莊森芽疑惑他又要作什麼妖,就看到男人拿了一卷保鮮膜出來,撐開就往菜碟上罩。
她一看,制止他,“幹什麼,我還沒吃完。”
諾特斯揚眉,“你都半天不動筷子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在我旁邊一驚一乍,誰有胃口吃東西啊。”
“好吧,好吧。”他收起保鮮膜,轉而把空碟子空碗運了下去,“在我身邊就這麼緊張嗎?”
在神經病旁邊誰不緊張啊?
莊森芽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她怕對方聽了又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今天她可真是跟他糾纏夠了,不想再發生什麼糾葛。
廚房裡傳來了水聲,莊森芽正埋頭幹飯,聽到聲音,她困惑地擡起頭來。
目光裡是諾特斯的背影,他脫掉了那身黑色的皮外衣,上身是看起來很暖和的白毛衣,下身是黑色的直筒褲,身闆筆直地往那一站,手上動作卻是在操忙。
這幅畫面頓時讓莊森芽感覺到十分割裂。
他在洗碗?
一個殺人如麻,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的終極反派,在她家廚房的一畝三分地裡洗碗?
他有病吧。
還是她眼睛出什麼問題了?
諾特斯把盤子裡一點殘渣倒進垃圾桶裡,伸手摸過洗潔精的瓶子,反手像是倒調料一樣往盤子上擠,然後又拿刷碗布沿着逆時針的方向刮了一圈,把沾滿了泡沫的盤子先放在一邊,轉而去處理下一個。
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就仿佛沒少幹過這種活似的。
但是他必不可能有很多這種經驗,所以現在怎麼想完全就是在裝模作樣。
也不知道是裝給誰看的。莊森芽腹诽。
不過一陣,水聲停了,諾特斯擦幹雙手,從廚房裡走出來。
“你難不成要把我家從頭到尾收拾一遍才肯走嗎。”莊森芽态度極差。
“那就免了。”諾特斯說,“讓我打掃房間是另外的價格,一頓飯不夠。”
嚯,原來是因為蹭飯所以才去洗碗的,在這種可有可無的方面講究這些規矩,别的方面卻一點也不在乎,甚至可以說冒犯無禮,這人也是腦回路不太正常。
諾特斯走到飯桌旁,朝莊森芽伸出一隻手。
莊森芽狐疑地盯着,問:“幹什麼?”
“手機。”他輕聲提醒,“留一個聯系方式。”
兩人就在剛才不久剛剛達成了協議,将來要就各自的行動互相報備,這種時候,一個遠程聯系方式是必不可少的。
莊森芽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解鎖,扔在對方手上。
諾特斯接過來操作了一番,然後把它還給了她。
男人沒再糾纏,轉身離去,方向卻不是大門,“那就之後聯系。”
他直接從牆壁穿了出去,以一種不走尋常路的方式。
“!”莊森芽剛想說被人看見了怎麼辦,突然想起來家裡已經沒人了。
不禁捶了一下桌子,盯着諾特斯消失的白牆憤憤不已。
還說什麼“之後聯系”,她希望永遠都不要再有聯系了。
麻煩的人,麻煩的事,她怎麼就攤上了這些?
今年可能是她的什麼厄運年吧。
隻有趕緊把他這尊大佛請回漫畫裡,這場災厄才算過去。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不得不和對方保持着往來。
首先,她還等着他把那台六萬塊的筆記本電腦帶過來……
不,她不是刻意要去提它的價格,隻是,六萬塊的電腦,它有六萬塊。
六萬塊的電腦和幾千的有什麼差别呢,有五萬多塊錢的差别。
她隻是好奇這五萬多塊的價值會在什麼方面體現。
拿到了筆記本之後她就要開始‘奮筆疾書’了,早早送這位佛爺上西天。
另外,她記得他剛才還提到要來上茂哈裡森大學開什麼演唱會,這怎麼想都不是件好事,這家夥隻會帶來數不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