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莊森芽把手機貼在耳旁,砰一下關上房間門,飛速往電梯口走,她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了。
“森芽,你……”對面的人剛說了一句話,就突然停頓了一下,“你身邊怎麼有彈琴的聲音?還有,你的呼吸怎麼這麼急促……”
“沒什麼。”莊森芽的聲音有些緊繃,她抹了把臉,擦掉沒多少的淚痕,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這麼晚了,打來有什麼事嗎,佑哲?”
“子良不接我電話。”裴佑哲說,“我有事找她,你和她在一起嗎?”
“沒有……”莊森芽走進了電梯,按下一層的按鍵,驅動混亂的腦海回想前不久的事,“她和幾個樂隊成員出去逛街了,可能是沒聽到。等她回來之後,我叫她回電話給你?”
“好。”裴佑哲應了一聲,然後不再說話。
電話對面傳來一陣沉默,莊森芽以為他忘了撂電話,剛想切斷通訊,卻又聽見對面的人張口。
“你今天還回學校嗎?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莊森芽算了算時間,回去之後可能都要淩晨了,而且段子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沒法給出一個準确的時間,“要不明天吧……等部長回來可能很晚了,我們再回學校就更晚了。”
“沒關系。”對面的人說,“你們往回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就好。”
沒想到裴佑哲會這麼堅持,“呃……好吧,那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好。”
電話這才正式挂斷,莊森芽疑惑裴佑哲究竟要說什麼,這麼着急,推遲到明天都不行。
回憶了一番上次見到他發生的事,心想着可能會從中找到什麼線索。但是思緒總是不受控制,一旦發散開來,就會想起剛才在酒店房間裡發生的一幕,這讓她沒辦法思考其他的任何事。
莊森芽來到了一層,把自己扔進休息區的沙發裡。
她先那麼直着坐了一會,而後突然往一側倒了下去,癱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
她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到現在才感覺到它有點發腫,與之相關的記憶碎片一下子湧上來,她不由得抱緊了自己的腦袋。
……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
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的,是在廣場上跳舞的時候,還是那人在房間裡彈奏尤克裡裡的時候?
她覺察到了一些不妙的前兆,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清那片危險的迷霧。
諾特斯到底在想什麼?居然對她……
他肯定不喜歡她,那為什麼又要做這種事?那家夥身邊的女人應該也不少吧,為什麼偏偏非要沖着她……
又或許隻是精蟲上腦,可是,那種時候不應該很激動才對嗎,諾特斯卻是在唱完歌之後變得有些壓抑,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模樣。
既非喜歡,也非情欲,那是什麼?
莊森芽越想越混亂,總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有些不太夠用了。
思來想去,她終于在停擺的大腦中得到了一個自圓其說的解釋。
諾特斯那麼做,大概是為了羞辱她。
至于為什麼要侮辱她,大概是因為他不甘。性命被一個剛上大學的女孩掌握在手心中,任誰都會不爽,尤其是諾特斯這種不可一世的惡徒。
所以,他采取的是這種方式,想要挽回他被打壓的自尊。
邏輯吻合上之後,她不再那麼混亂了,反而一種憤慨的情緒油然而生。
居然這麼對她……她絕對要他好看。
等着瞧吧,大結局的那天,她會把這一切都‘回報’給他的。
在這之後,腦袋裡充斥的東西就變了,變成漫畫的劇情。
她開始構思着最終戰的一切,漸漸譜寫好了一曲凄慘的終章。
想着想着,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把對面沙發的住客都吓跑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冷靜了下來,這時,一陣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莊森芽坐起來,看過去,發現是段子良帶着另外三個樂隊成員回來了。
勤勞的人影把幾人送到了電梯口之後又折返回來,一臉憔悴地來到莊森芽面前,撲倒在她身上,“這幾個大佛啊……太能折騰人了!”
“部長辛苦了。”她揉了揉她的肩。
“唉……!走吧走吧,回去睡覺……”
臨走前,莊森芽看了一眼一層的電梯。
男人自始至終也沒有追下來,看起來并不打算糾纏不休,這讓她心情安穩了許多。
那之後,因為不同的原因而十足疲憊的兩人叫了輛車,在漆黑的夜幕下返回學校。
離開酒店,清冷的晚風一吹,仿佛能把人的靈魂都洗滌幹淨。
她想到了報複的方案之後,就把酒店發生的事情暫時壓在了心底,不再去刻意想它了。
路上,她告訴段子良,裴佑哲有事找她,讓她看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