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飯廳上菜還算比較快,沒過一陣,桌子上就擺滿了各色菜肴。
幾人也沒客氣,不約而同都動了筷。
“說來,最近公司情況怎麼樣了?”機承望問。
“唉,還能堅持吧。”莊洪成的模樣不太樂觀。
一旁,祁歡臉上出現了憤憤不平的神色,“那真搞不懂那家人是怎麼想的,我們又不是什麼謀财害命的公司,我們是在治病救人啊,治病救人!不給頒發獎狀也就算了,居然還那麼打壓我們,我看這些人的心是壞透了。”
一聊到這件事情,祁歡仿佛就完全變了個人,有數不清的怒火窩在心中無處發洩。
“裴正還是在原材料钑的供應上不肯松口嗎?”機承望問。
莊洪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現在跟那個張簡栾關系好,仗着上茂市市長這個靠山胡作非為,也沒人管得了他。”
“看來在我離開之後,簡栾還是肆無忌憚地嚣張起來了啊。”機承望模樣有些感慨,同時語氣有些自責,“這也怪我,食品安全事件要是能處理得再妥當一些,也就不至于被撤職。我在西川市,手伸不到上茂市來,一直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這話說的,你哪有什麼錯。”莊洪成攤開手,十分大度地說,“真要怪,隻能怪天意,那種倒黴事,落在誰身上誰都得受着。”
機承望給自己倒酒,盯着透明的液體,他若有所思。
“……不是天意。”
“啥?”莊洪成似是沒聽清。
西川市的市長擡起眼來,裡面的光是熾熱的,就像是看破了什麼曠日持久的陰霾,在為什麼事情的昭雪而躍躍欲試,“大洪,我這次回來,不光是為了給家母看病。”
“那還為了什麼?”莊洪成單純地問,問完就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眯起眼睛笑起來,“哦,來見我,是不是?”
機承望也笑了,“過一陣子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端起自己的酒杯,朝斜側方的座位舉杯。
而在他舉杯的方向上,諾特斯就在那裡坐着。後者也舉起盈着白酒的杯盞,默契而無言地隔空碰杯。
機承望盯着他,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眼神卻似乎傳遞了很多。
莊森芽在一旁狐疑地觀察着這兩個人。
果然有貓膩。
她故技重施,給諾特斯的手機發消息:「你跟西川市的市長到底有什麼交易?」
諾特斯将白酒一飲而盡,就像知道導緻自己手機嗡動的人就在身旁,于是略微側過身來,在她耳旁留下一句:“回家再說。”
又在拖延!
剛才介紹機承望過去的事迹的時候那麼痛快,怎麼到了背後的勾當上時,就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了?
然而諾特斯的嘴封得像是上了鎖一樣嚴實,整頓飯局她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吃完了飯,兩撥人踏上了歸家的路。
機承望訂了個高檔酒店,說近期都會待在上茂市。
兩輛車先是把隔壁市長送到酒店,又把剩下的人送回了公寓。
回到家,莊森芽洗漱一番,和爸媽道了晚安,而後迫不及待地拉着諾特斯進了自己的房間。
老兩口沖着女兒的房門小聲嘟囔着,臉上是好奇的神色。
莊森芽隐約聽到了夫妻倆的嘀咕,然而來不及解釋了,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弄懂這些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說吧。”她坐在床邊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審訊犯人的架勢。
諾特斯慢悠悠關好門,慢悠悠晃過來,又慢悠悠坐在那個熟悉的轉椅上,每次來到莊森芽卧室的時候,那都是他的專屬座位。
“這是什麼?”諾特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張小卡片上,他将它捏起來,發出疑問。
莊森芽掃了眼他手裡的東西,那是從聯誼會帶回來的貼紙,上面用花體寫着‘最想交往’四個大字,因為暫時不想扔掉,所以就放在桌子上了。
“别岔開話題。”她說。
然而諾特斯不依不饒,把玩着那張貼紙,“你相親去了?”
有病吧,誰家好人十八歲就出去相親啊!
而且到底是怎麼從一張貼紙聯想到那方面上去的?
“你别太離譜行嗎。”
“說吧,又背着我幹什麼了?”他把貼紙放在桌面上,用指尖輕輕點了點,語氣無奈,像把她當成了什麼慣犯一樣,甚至還輕歎了一聲,故作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