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洗漱作為借口掙開他,莊森芽一頭紮進洗手間,正好碰到正在抹護膚品的老媽。
祁歡給自己的女兒讓了個位置,問她:“寶貝今天不上課啦。”
上課……她有點提不起興緻。
一朝不上課朝朝不上課,曾經她是個落下一堂課就會焦慮不已的好學生,現在翹課已經是家常便飯,臨到期末了也一點緊張感沒有。
不是對成績胸有成竹,而是心态有點擺爛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就是沒辦法同時應付這麼多事,總要有取舍,被擱置的是學業也無可奈何,畢竟其他的事情更加重要。
而且,以她上半學期的刻苦努力,怎麼說也不會是腦袋空空,挂科是遠遠不至于的。
大概吧。
“今天暫時先不去了……”她說。
其實今天沒什麼事,回學校一趟也好,但是就是沒那個心情。
心裡有個郁結,解開之前她可能是沒辦法靜下心來了。
“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莊森芽從洗手間探出頭去,看了眼客廳,那個男人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坐在沙發裡專心緻志地玩手機。
于是她湊近祁歡,盡量壓低聲音,問:“該怎麼讓一個人主動向你表白呢。”
她實在走投無路,向老媽這個軍師征詢意見。
祁歡抹面霜的動作一頓,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眼睛睜大了,一副興緻盎然的模樣,但緊接着又有些困惑。
莊森芽趕緊給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生怕對方一嗓子把她的小心思全都嚎出去了。
祁歡連連點頭,表示她懂,面霜也顧不上抹了,攬過自己女兒的肩,像在密謀什麼大事,在她耳旁低聲問:“還沒表白呢?”
“沒有。”
“我以為你倆都好上幾個月了。”
“以前真不是。”她說,聲音越來越弱,“但現在……我也不知道。”
“你們到哪一步了?”
好問題。
到哪一步了,如果按照稍微傳統保守一點的流程,他們應該是把結婚之後的步驟也都走了。
在老媽面前實在難以啟齒,她支支吾吾,但求助最開始又是自己發起的,不能說算就算了,“反正就是……牽手然後……”
“沒事寶貝放心大膽跟媽說,”祁歡十分開放,拍拍胸脯,慫恿道,“媽跟你爸高中就在一塊了,你這還比我晚了幾年呢。”
這些話莫名給了她一些安慰和鼓勵,莊森芽繼續說了下去,“也親了,還……反正就是一些我覺得在關系還沒确定之前不能做的事。”
“噢。”她了然,開始審慎地分析,“按理來說不應該呀,諾特斯給人印象挺有責任心一個人,理論上不會讓你這麼糾結的。”
“但他現在就是什麼也不表示。”
“類似告白的話也沒有?”祁歡問。
“沒有。”她笃定,“他就說了什麼沒有我就活不下去了之類的話。”
祁歡臉色一愣,像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呃。”
“還說什麼要把工資卡上交。”
“……”
“他為什麼就是不說喜歡我?”
祁歡語重心長,“芽芽……有沒有可能,我是說,隻是一種猜測啊……他已經表白了呢?”
“什麼時候?”莊森芽眉頭都擰緊了。
“他有沒有說過想跟你永遠在一起一類的話?”
她回想一番,記憶裡并不是一片空白,原話好像是‘想延續這場相識到永遠’,當時她有點混亂,所以記不太清了。
“有吧。”莊森芽說。
“你看。”
“可是他不說喜歡,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出于别的原因才想跟我在一起。”她反駁道。
祁歡顯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輕歎一聲,片刻後很費勁地說:“好……!你想聽一句喜歡是吧,媽教你。”
莊森芽側耳傾聽。
“他不是說過想跟你永遠在一起嗎?你就問他為什麼這麼想。”
“要這麼問?”
“就這麼問,追根問底。”祁歡拍拍她的肩,“快去試試。”
“啊,現在?”她露怯。
祁歡一副‘當然’的表情,“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想必這個問題不解決,你也沒心思幹别的。”
老媽說的也是。
于是她決定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