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原來最開始隻是她的誤會。
以為沒有得到的珍重,實際上一早就在那裡,隻是沒有被看見,或者說不太敢相信它存在。
“不過……”諾特斯放開了她,側靠在衣櫃旁邊,肩膀和頭同時抵在櫃門上,站得歪斜,“原來你之前都當成是單人任務,就這樣還敢接下,真是勇氣可嘉。”
把對方的話聽成了嘲諷,那股溫情的意味一下子散了,莊森芽當即反駁,“你當時的說法根本就是……完全指派給我了啊,說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等我完成這個‘誘餌’的使命,那我哪還有什麼拒絕的餘地。”
“是我沒把話說明白,我的不對。”他退讓。
“……”莊森芽噘噘嘴,一下子沒脾氣了。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外套,邊上下打量着,邊問道,“不過,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真的行嗎,會不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沒關系,我會隐身跟着你的。”
莊森芽手上的動作又是一頓,再度轉頭,“你什麼?”
諾特斯笑眯眯的,不說話。
她困惑地眨眼,“你剛才說隐身?”
“嗯哼。”
“你不是——”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你不是已經失去能力了嗎?”
諾特斯伸手,往自己的口袋裡摸,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還未等打開,縫隙裡就透出了瑩瑩綠光。
敞開蓋子,一瞬間,射線一樣的光芒四溢而出,将整個房間變成了綠蔭濃郁的色調。
盯着那熟悉的塊狀晶體,莊森芽一時啞然。
“哈蘭給我的正式告别禮。”諾特斯語氣帶着些開心的意味,笑容很是狡黠,“他最後幫我擺平那個讨厭的尤梭之後,怕我将來在異界又被人欺負,于是把一輩子的用量都送給我了。有個慷慨大方的石劍醇大亨當朋友就是好啊。”
不是……
不是??
這、這行嗎?
他還真的把能力給帶出來了,還能幾乎無限制地使用?
這不是作弊嗎?
以前雖然也覺得諾特斯的能力很BUG,但一直都是站在對立面,思考着怎麼讓這種危險能力的攜帶者消失。
然而,當這一天到來,當這份能力或許可以任意為她所用的時候——甚至是無時限的——卻又開始惶恐起來了。
這是犯規吧,這怎麼看都是犯規吧?
她都以為自己要用普通人的方式,遵循正規人類社會的規則去解決難題,然而,諾特斯卻給她甩過來一個人生作弊器,讓她可以繞開那些條條框框。
這真不是在做夢……?
“不過,納迪娅說石劍醇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所以大部分都被她沒收了。”諾特斯露出心疼的表情,“這一小塊還是我申請了好久才審批下來的,事情解決之後還要還回去。”
但轉瞬,他又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但肯定不會全都上交,反正留下一小點也不會被發覺。要是被問起石劍醇怎麼少了一塊,就說能力動用得太頻繁,消耗太多了。”
聽諾特斯的意思,這份能力、石劍醇,甚至于說他自己都是受到監管的。
不知為何,這反而讓莊森芽冷靜了下來。
“你怎麼都不激動。”諾特斯觀察着她。
不能說不激動,有這份無解的能力在側,行動的安全性和變通性也會提高很多。
但總的來說還是喜憂摻半,因為……
“我可不想再當那個危險物品監督人了。”她說。
“危險物品指的是石劍醇還是我?”
“都是。”
諾特斯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無奈,還有點受傷,“怎麼聽起來你還是把我當成什麼大壞蛋。”
這倒不是,不是擔心他會對社會有什麼危害,而是擔心他仗着這份能力在她面前嚣張。
莊森芽:“我隻是不喜歡一個能複原的沙包。”
諾特斯一頓,轉過身來,十分突兀地從領口剝開自己的襯衫,露出一片後背上的肌膚,幾道抓痕在上面十分醒目,“就算有了石劍醇,你留下的痕迹我也再不會抹去。你看,前幾天的還——”
“這個不用留着啊!”她一下子臉就紅了,大聲打斷他,把襯衫拉了上去。
諾特斯看起來心情不錯,但嘴上卻說着,“好吧,你要是真的介意,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全數上交,給納迪娅保管,這下放心了吧?”
她别扭地轉回頭去,嘀咕着,“留一點也不是不行……”
來來回回,翻來覆去,主意定了又更改,表面上搖擺不定,其實又樂在其中。
挑了深灰色的短款棉衣外套,又套上一條同色系的直筒褲,打底的薄毛衣選了純黑色,所有色調主打一個莊重深沉,她要告訴所有人今天的她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