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幼雪留在原地,柔嫩光潔的額頭逐漸浮現朱砂色符紋,耳後滑出一對羽耳,如翅膀般月牙小角,羽耳頂部是乳白的羽絨和玄黑的尾羽,原本的瞳色也因為情緒的波動由棕色變成松花黃。
似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鐘離幼雪純真清冷的臉上多了一絲厭惡,随後收斂自己的脾性,羽耳和符紋漸漸收回,瞳色也恢複正常,一副純良無辜的少女模樣。
“接下來我也該出發了。”
鵬鳥背上,草靈已從南宮栩蕤身體中出來,比起第一次操縱,這一次已經熟悉很多這具身體,出來後仍有靈力支撐不至于失去意識。
草靈出來後,南宮栩蕤的意識也逐漸恢複。
南宮栩蕤直接伸了個懶腰:“嗯——哼——都解決了?”
草靈:“嗯,但是呦鳴還沒醒,這次确實辛苦他了。”
南宮栩蕤感覺身體除了有點無力并沒有其他影響:“那讓他多睡會兒吧。”
鵬鳥繼續在空中飛翔,天邊泛起淡淡的紅暈,像偷偷抹上一層薄紗,遠處煙火不知是誰家的晚飯,山中傳來妖獸的嘶吼,孩童握起桃木劍學着父親的模樣揮劍……
南宮栩蕤:“我取到血蓮後你和呦鳴接着去哪?”
草靈:“三界那麼大,總有屬于呦鳴一處可去的地方。”
草靈輕笑着:“不過,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帶他回窮山。”
南宮栩蕤:“你是因為犯錯才被族人趕出來封印成草靈的,就這麼回去,族人能接納你兩個嗎?”
草靈沉默着,來到呦鳴面前捏着他柔軟的臉,“都教他識字這麼久,怎麼還不會說話。”
南宮栩蕤:“如果這個三界容不下呦鳴,那就創建一個新界好了。”
草靈:“哼。”
口氣不小。
魚魚:“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草靈:“就這麼往北走沒有機緣也是到不了瀛洲,不如往西南先去尋找天水鏡,天水鏡通曉古今,知曉萬物,據說還可預測未來,不過我也從未見過它,隻是從十巫那裡聽說過一二。”
南宮栩蕤:“那就去!接下來往西南方向走。”
草靈倒出一杯茶水握着:“不過還有一點介意的是,你們可曾聽說過白臯派和墨龜派?”
多多震驚道:“白臯派和墨龜派你都不曾聽說過嗎?這兩個道士幫派是最近兩百年興起的,白臯派信奉自然,通過與萬物相處傳喚生靈;而墨龜派信奉人權,通過外物控制操縱生靈,不過無論哪個幫派都不會忽視生靈的狀态,但最近幾年,幫派教條和規矩好像被打破,甚至出現那三個黑袍道士那樣純粹利用生靈,殘害生靈的現象越來越多,隻要能為人所用可以不論道德似乎成了一條新默認的規則。”
魚魚:“對的,我和哥哥們守在金絲樹時在村裡都聽過這兩派的傳言,兩派原同屬一個門派,後因為觀念不同産生了争執才分成兩派勢力。”
南宮栩蕤:“話說軒轅澤稷被封印成草靈也是兩百多年前,沒聽說過大抵是因此,不過你這具草靈身體有辦法解除嗎?”
草靈将茶水飲盡:“不必了,這是我應該接受的懲罰,今後若有需要,我自會解除這份封印。”
草靈似想起一件事,“你來的路上可曾見過一個豆蔻左右的少女,那家夥……”
草靈的話被南宮栩蕤打斷,“見過啊,她叫鐘離幼雪,别被她柔弱的外貌欺騙了,她能一個人将呦鳴從猊猴群中安全帶出,看樣子實力絕對不菲。”
草靈認真道,“今後再遇上一定要小心為上。”
南宮栩蕤點頭,“嗯。”
魚魚:“醒了醒了醒了,呦鳴哥哥醒了!”
呦鳴眨巴着鹿眸滿臉狀況外,“咕噜咕噜咕噜——”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魚魚将猊猴進貢給他的野果遞給他,南宮栩蕤叮囑他慢點吃,全都是他的,不用急。
南宮栩蕤:“天水鏡那裡要多久能到。”
草靈:“照這個速度,不出兩日。”
南宮栩蕤:“今日不早了,先找個地方過夜。”
多多:“得嘞。”
南宮栩蕤獵到一隻山雞,草靈電暈一條大鳗魚,還有剩下的野果。
呦鳴美滋滋的吃着烤山雞和鳗魚,草靈在一旁飲茶。
南宮栩蕤回憶着這段時間收集的線索,呦鳴的孢子有恢複能力,但已經死去的猊猴無法複活,這個玄龜派到底是何來頭?讓那些猊猴本性大變,如若被控制的對象是些厲害的大妖,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軒轅澤稷,依他所言,這具身體的封印是可以解除的,他卻不願意,這人莫非真是個鉛澆築的實心眼?
草靈似注意到這邊南宮栩蕤吃時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天水鏡真的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可以問?”
“自然。”
“你想問什麼?”
“你呢?可有想問的?”
“有。”
“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