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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南風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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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懿嫔之後,皇後取過繡一半的圖樣繼續繡着打發時間,外頭秋雨綿綿,窗棱上都潑上了一層水珠。桂雪端着熱茶進來,一邊跪在腳踏上給皇後揉腿,一邊道:“主子若是想拉攏底下的嫔妃,為何選懿嫔呢?奴才看着,麗貴人純良羞怯,婉貴人靜默溫柔,都是極好的人選。而懿嫔….恕奴才直言,這些個嫔妃裡就數她心思最靈活,不是個安分的人呐。”

皇後微笑道:“循規蹈矩固然好,可是皇上呢?他喜歡嗎?”

桂雪愣了“主子是說….萬歲更喜歡懿嫔?”

皇後道:“你瞧着麗貴人眼下紅得發紫,可是懿嫔得皇上寵幸的時候,那可是一枝獨秀啊。麗貴人雖然伴駕日子多,但是婉貴人也不少啊。更何況,皇上又得了徐氏….”

桂雪是皇後的貼身宮女,對後宮的情形比旁的宮女了解些。她早就聽說皇帝幸了一個長春宮的灑掃宮女,近日十分寵愛,雖然還沒有名分,但是時常晚上派小轎接她去禧燕堂侍寝,想必不日就會封官女子了。

她想起徐氏的樣子,便皺起眉頭,道:“這個徐四妞是有幾分顔色,但比着懿嫔和麗貴人的氣度差得太遠了,皇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喜歡?一個做慣了活兒的丫頭,粗粗笨笨的,能有什麼趣兒?”

皇後笑道:“對皇上來說,徐氏粗鄙不要緊,出身差也不要緊,隻要她的臉蛋夠漂亮,身段夠水靈就行了。”她擱下手裡的活兒,拿了一串佛珠慢慢撚着,吩咐桂雪“鋪床罷,我也乏了。”

懿嫔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來了,她不要宮女們插手,自己開始仔細地對着鏡子梳妝打扮。往臉上塗了羊油膏之後又薄薄地拍了一層粉,眉毛也淺淺地化成了遠山黛一般的形狀;她取出胭脂,用溫水化開一些,輕輕地抹了抹嘴唇,卻沒有敷在臉頰上,反而是用水繼續化淡了之後,塗抹在眼圈和眼尾。這便是懿嫔模仿宋代“素妝”自己創新發明的“白妝”,講究得就是妝容淺淡,若有若無,眼尾微紅,頗有西子捧心,我見猶憐之态。

她繼續對着鏡子在發髻邊插上一串雪白的槐花發飾,又吩咐香纭道:“菱粉糕做好了嗎?”

香纭将食盒取來,道:“奴才使了不少銀子,早上起來盯着廚房做的。按主兒說的,裡面摻了槐花糖呢。”

懿嫔打開食盒,見粉糕雪白,隐隐帶着一絲花蜜的清甜。不覺滿意地笑了,道:“你的差事辦得越發好了,等咱們回來了,本宮将那對梳妝台上的翡翠镯子賞給你。”

香纭伶俐地謝了恩,又取過一件素錦披風為懿嫔搭在身上,仔細地系好帶子,便扶着自己的主子往養心殿去了。

養心殿外,皇帝的貼身太監韓來玉正守在門外,見着一個衣衫素淨的宮裝麗人婷婷袅袅地走來,眯着眼睛打量了一會兒,便知道是那位失寵的懿嫔。眼裡的笑意便淡了,面上卻還是客客氣氣的,迎上去道:“奴才問懿嫔娘娘安,這天早晚都涼得很,娘娘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懿嫔得體地應道:“我看着近日廚房的點心都是八寶卷和奶卷之類的,怕萬歲吃得膩了,便自己做了些好克化的菱粉糕特意給皇上送來。”

韓來玉滿臉笑容,道:“娘娘可是不巧,近日皇上一直在和幾位軍機大臣議事,昨日更是忙了一宿,還叫了恭王爺來幫忙。這不,剛剛才睡下呢。”

懿嫔心中暗暗失望,面上強撐着道:“那勞煩公公将這點心交給皇上,以表我的一點心意罷。”

韓來玉仍是不允,隻道:“近日萬歲胃口淡得很,吃不了這些油膩的點心。嫔主子的心意奴才都知道,還是等下次萬歲爺召您的時候您再親自給他罷。”

懿嫔就算是再能隐忍,但是面前這個總管太監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自己下臉子,她也終于繃不住了。兩人正相持不下,突然間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穿着湖藍色團紗袍子和雪青色馬褂的年輕男子在太監的簇擁下走了出來。韓來玉見了,忙丢下懿嫔迎了上去“六爺出來了,這一宿可是累壞了罷,奴才讓膳房炖了雪梨枇杷湯,六爺用些再回去罷。”

“不用了。”恭親王拒絕了這個太監的殷勤,一轉眼卻看到了一旁站着一個身段纖細,衣着清素的美人。此刻她蒼白着一張臉,面頰上沒有任何胭脂的痕迹,但是這種病态絲毫沒有削弱她的美麗,清純和妩媚兩種氣質在她如玉的面容上流轉,那雙明媚的杏仁眼中閃着倔強而清亮的光。他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這是之前那位寵冠六宮的懿嫔。

恭親王久在皇帝身邊,也多少知道懿嫔失寵的緣由,如今這樣拎着食盒求見,卻被太監奴才攔在殿外,真是當衆打她自己的耳刮子。他幫着皇帝忙了一宿,此時困倦難耐,又見到這個女子杵在這裡不肯走,不由心生不豫,便毫不客氣地道:“懿嫔還是回去罷,四哥已經睡熟了。”

懿嫔聞聲擡頭,她也認出了之前有一面之緣的恭親王。早在之前替皇帝批閱奏折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過恭親王的謝恩折,九月的時候,太平軍打到了天津附近,這位皇帝的親弟弟被授封領侍衛内大臣,辦理巡防,并且奉旨佩戴先帝所賜的白虹刀,以示隆崇。十月的時候奉旨在軍機處行走,打破了大清皇子不得幹預政務的祖制。由此可見這位親王與皇帝十分親厚,并且深得皇帝的信任。

一個是風光無限的親王,一個是破魄了的嫔妃。兩兩相較下,恭親王的一舉一動在懿嫔眼中都透着一股趾高氣揚的意味,懿嫔咬了咬唇,道:“恭王爺好威風,嫔妾真是領教過了。”

恭親王哼了一聲,道:“我隻是好意提醒,你自便罷。”

懿嫔冷笑道:“您且是得意的時候呢,隻盼着您能保着這股威風,長長久久地下去才好。”說着一扯披風,帶着香纭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呲了一頓的恭親王看着懿嫔越走越遠的身影,自語道:“這個懿嫔真是看着一臉溫柔像,實則牙尖嘴利,怪不得失了寵愛。”他仔細回味了懿嫔那一番話,心想:這女人定是胡說,我與四哥一起長大,宛如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四哥怎麼可能會讓我坐冷闆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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