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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小蛞蝓貓和傑森已經順着鋼筋到達了那一側的立體芯片上，貓在傑森的視線裡行雲流水地鑽進管道，下一秒又從芯片頂部冒出，手裡還攥着一顆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白色珍珠。

傑森則在這個時候翻上了芯片的頂部，謹慎地打量着下方的“猴子”群。

貓和傑森的動作都十分輕盈，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因此下方的“猴子”沒有一隻發現他們的存在。

但是相較于傑森的觀望态度，貓貓沒有想太多，它自然而然地從芯片頂部一躍而下，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緩解落地沖力之後順手将手裡的珍珠丢了出去。

珍珠以抛物線的形式摔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猴子”被突然出現的貓貓吓了一跳，但當看到貓丢出的珍珠時像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瞪大了眼睛，靠得最近的一隻迅速上前将珍珠收進了懷中，原地留下了幾根長矛。

它們瞪着眼睛看了看貓，原地躊躇了幾下，在管道中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很快就一個接一個鑽進管道離開了。

貓貓快樂地握住其中一根長矛。

它擡起腦袋，對着傑森揮舞着這根甚至比它還高的鐵矛，每一根絨毛都充斥着開心：‘武器！’

傑森順着管道下到芯片的底部，又借助鋼筋落到了貓所在的平台上。

傑森挑眉：“看起來你有一個很好的……額——貓緣？”

小蛞蝓貓一臉困惑。

“就是說看起來你認識很多生物，也有很多朋友——這聽起來就像……”傑森的呼吸突然一窒，腦中的影像逐漸清晰起來，他想到了初代的羅賓。

——也許迪克處于他的境遇時能處理得更好，最起碼不會落到他如今狼狽的模樣……

‘認識？拾荒者？朋友？’小佐伊一手抓着硬質垃圾，一手抓着長矛，困惑的情緒強勢地擠進了傑森的視線裡，把他從自己的思想中拉了出來，‘不知道，月亮，朋友，拾荒者，珍珠，換東西。’

‘矛，燈籠，好多東西。’

‘燈籠，亮亮的，黃黃的，黑暗，沒有！蜘蛛，沒有！’

‘矛。’貓貓說着，把緊緊攥着的長矛遞給傑森，‘不怕，被吃掉。’

‘厲害，矛’

傑森現在正一隻腿盤起坐在地面上，即便如此，小蛞蝓貓也要向上擡一擡腦袋才能看見他的眼睛。

事實上小蛞蝓貓确實看起來并沒有什麼攻擊力，在自然中被捕食者當成獵物或者食物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現在看來它除了爪子和尖牙還有别的反擊方式。

傑森并不清楚這裡的其餘生物是否和他記憶中的生物有所重疊，但就他對這個世界的所見所聞來看大概率并不會，而事實的經驗讓他不會小看任何的野獸和動物。

在生活着當時也許隻有五六歲的傑森的犯罪巷，那時候他那對所謂的父母還沒有在馬羅尼手中各吃一枚子彈——說實話他們死沒死對于傑森來說并沒有什麼區别，畢竟他們的生活隻是到處借高利貸或者搶劫，然後去購買能夠讓他們好幾個小時恍恍惚惚的du品而已。傑森能活下來也隻是因為那些仍然有着一些恻隐之心的鄰居們時不時的喂養，而那對所謂的父母幾乎不會花任何一點目光和注意留給他——畢竟傑森對于他們來說隻是用來當做他們借了法爾科内放下的高利貸之後用來償還的“勞動力”。當然他們的算盤打空了，畢竟連□□都知道危害兒童罪，這是一個極其可笑的笑話，紮根在哥譚市黑‖幫居然在乎危害兒童罪，而他的父母則認為他是一個一出生就沒人要的廢物。

在這樣的環境中艱難成長到五六歲的傑森曾被一隻野狗當做過獵物，那是一隻眼冒綠光骨瘦如柴的野狗，而傑森以手臂被撕咬到血肉模糊并且後續因為感染而發了三天的燒為代價，用尖利的石頭把那隻狗砸死了。

那時的他還在摸索着在犯罪巷的生存法則，還沒有在犯罪巷圈下一小塊屬于他的地盤，也不能做到完美地在一個擦肩而過的時間裡偷走一個成年人的錢包或是面包而不被發現，而對于像傑森一樣生活在犯罪巷的小孩除了偷竊——即便被抓住之後會遭到毒打，或者某種特殊賺錢手段之外幾乎沒有其餘維持生存的方法，而看起來因為缺乏營養而瘦瘦弱弱的他被餓到極點的野狗盯上也是并不奇怪的事情。

傑森接過了小佐伊遞給他的尖矛。

他并不認為在這裡生存的生物會比發狂野狗好到哪裡去，更不可能天真地去想象它們會和小蛞蝓貓或者仰望皓月一樣柔軟又充滿善意。

更何況，他有極大的可能性并不了解這裡的所謂捕食者，他總不能寄希望于在這個仰望皓月口中人類已經消失不知道多久的地方找到那些他更為熟悉的武器，所以小佐伊巴紮着大眼睛遞給他的長矛就是最好的武器。

而就在小佐伊打算回過頭再抓一根長矛的時候，貓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傑森的肚子不受控制地發出了“咕咕”聲。

想來也是，哪怕算上仍然被困在阿卡姆時吃下的那些不知道夾雜了什麼藥物的所謂的食物，傑森也已經有足足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過了。

小蛞蝓貓的耳朵一抖，歪頭看看傑森，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迅速轉身跑開，隻留給了傑森一個毛茸茸的藍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