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渡過了一個愉快的早餐時間之後，貓抓起一邊的秃鹫面具就打算鑽出庇護所，但是看起來并沒有帶着爆米花一起離開的打算。

傑森看着小蛞蝓貓：“不帶走嗎？”

貓疑惑地眨眨眼，似乎在思考傑森的話，在過了一小會之後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三對水生腮和撥浪鼓串着繩的小球似的甩來甩去：‘爆米花，枯掉，硬邦邦，黑黢黢，很快。’

‘明天，吃不了。’

——枯萎？

理解了小蛞蝓貓意思的傑森意外地看向地面上那顆爆米花，圓潤飽滿而又新鮮的米白色果實堆積在上面，看起來沒有絲毫減少——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第二天就會枯萎的樣子。

他倒是很好奇爆米花枯萎的樣子。

但爆米花攜帶起來确實不方便，傑森摘下幾顆果實包好收了起來，和秃鹫的羽毛收在一起，一小部分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更多的原因是和秃鹫的羽毛一樣為了收集樣本——為這個他們聞所未聞的世界。

至于這裡面包不包括小蛞蝓貓的毛……誰知道呢？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毒藤女有沒有辦法讓這種看起來就像玉米一樣的植株停止枯萎。

傑森倒也沒有深入思考什麼更多的東西，也沒想着真的帶着爆米花果實去找毒藤女做實驗。

就算隻要沒有傷害到她的“孩子們”，艾薇在阿卡姆所有的瘋子裡已經可以算得上好說話也一樣。

當然……她也是少數幾個從未在地下室出現過的人，她沒興趣去折磨一個孩子，同時也沒那個閑心去告訴蝙蝠俠這些，相比較而言，艾薇更情願去照顧她的植物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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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業力門之後，是一個長長的封閉走廊，幾顆足有大半人高的球形圓石墩被防置在走廊的各處，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通過了這一片長得離譜的走廊之後，在鑽出管道的那一瞬間傑森差點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哥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跨出管道起，這一片區域帶來的壓抑，但相比較這一片區域而言哥譚的夜晚很明顯更加富有“生氣”——哦，這當然是一個很沒品的笑話。

霧霾遍布，遮蔽了這一大片的天空，奪去了全部的陽光，又陰沉沉地壓下來，隻有零星的螢火蟲飛舞在這一片本應歸屬于白日的黑夜之中。

世界一片靜谧、安靜，甚至聽不見蟲鳴，像是陷入了再無醒來之日的永眠。

眼前架起一座破敗不堪的石制平橋，斷裂處可以看到有一小塊石頭悄悄滾下，自高空落下去，卻久久聽不見它落地的聲響。而在石橋多處裂開的斷口，可以看到僅餘下的幾根鋼筋突出，或連或斷——這石橋破敗到幾乎隻剩下幾座橋墩豎立。

可想而知，一旦失足從這座長橋上跌落，那可不是斷幾根骨頭就能解決的事情。

而繼續沿着這座極長的石橋望向另一頭，傑森可以隐約窺見那邊陰暗中的堡壘

“希望那并不是德古拉的城堡。”傑森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氣音，随後聳了聳肩，但話雖如此，語氣卻十分無所謂。

貓貓擡頭：‘？’

傑森似有所覺也低頭看着貓，禮貌地扯了扯嘴角，然後伸出手把小佐伊的腦袋輕輕按了下去，讓貓看向前面：“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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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座長橋其實并不困難，盡管它看上去搖搖欲墜充滿了危險——它甚至沒有圍欄，當然也可能是在漫長的歲月裡腐蝕殆盡，于是跌落下去摔了個粉碎。

因此傑森和小蛞蝓貓并沒有費太多時間就到達了堡壘之下。

但是小蛞蝓貓愛不釋手的秃鹫面具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因此在之後整整一個雨循環裡貓都看起來焉焉巴巴的。

——

這座被風雨侵蝕嚴重的堡壘外圍布滿了灰白的雜草和藤蔓，纏繞在柱子上，又鋪滿整個地面。由于高大的堡壘的建立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部分透過霧霭的光源，導緻堡壘下方的這片區域顯得愈發黢黑，這些盤根錯節的枝條就隐匿在黑暗裡，好似蠢蠢欲動的毒蛇盤踞。

但同樣的，黑暗也讓小蛞蝓貓身上的生物光變得愈發明顯起來，像個并不刺眼的藍色小燈泡。

小佐伊失去了面具，此時兩隻爪子裡抓着的是從走廊中拿到的珍珠，作為武器的長矛則被傑森帶着——兩根，在被他簡易地改裝之後甚至還能用來當拐杖使。

小蛞蝓貓的力氣雖然不算小，但也做不到拿着兩根比貓自己還高的鐵矛到處亂跑，要知道這一根實心的金屬長矛可算不上輕，所以事實上大多數的時候貓更喜歡隻拿着一根長矛作為保護措施跑來跑去。

傑森跟在貓貓的身後鑽進了七彎八拐的管道裡，然後落進了一間充斥着暖黃色光芒的小房間。

他能感受到這裡的溫暖，燈籠似的橢圓形“果子”被串在長杆上，高低錯落地插在地上，正源源不斷散發着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