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做到的?”林掌門低聲問。
“是用符文配合心法,”謝輕雪答道,“劍上用合适的材料嵌入,來發揮靈力的作用。”
林掌門伸手去摸了摸劍上的紋路:“打磨得也非常好。”
“對,”謝輕雪笑了,“但這不重要。”
他拎出另一把劍給林掌門看:“這是第一次做成的那把,效果已經很不錯。”
林掌門把回雪還劍入鞘,還給謝輕雪,又接過那把黑乎乎的劍。
他一手收回念了個決,另一手用劍在地上一指,隻見一縷灰塵被劍尖吹起,散在空氣之中。
林掌門收了招,換了心決重新做了一次。
這次劍尖一顫,那塊地磚喀拉一聲裂了一條縫。
“對,隻有我的心法可以,而且我用的時候,作用還更大些。”謝輕雪在旁邊解讀。
張明和二明聽到這邊動靜,都跑過來圍觀,被林掌門趕回去了。
“這樣吧,這把劍我先收着,”林掌門說,“你回去休息吧。”
謝輕雪走出逐雲殿的大門時,尉小年正倚在逐雲殿通向覽衆閣的小門邊,朝外邊望着。
聽到謝輕雪的腳步聲,尉小年回過頭來:“師叔。”
“想什麼呢?”謝輕雪走過去,順着他剛才的目光向外看去。
那邊曾經是逐雲山弟子們的居所,也是這次燒山毀壞最嚴重的地方之一,現在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沒什麼,”尉小年說,“就是弟子居的那個湧泉,它通向……”
尉小年話說了一半,忽然發現謝輕雪整個人都站不穩似的微微地搖晃着。
他伸手扶住謝輕雪的胳膊,想關心一下謝輕雪的身體情況,話還沒出口,就見謝輕雪毫無預兆地向後一倒。
幸好他眼疾手快,手上一使勁,謝輕雪便順着他的力度跌坐在地上。
“師叔師叔!怎麼了?”
謝輕雪蹙着眉擺擺手,示意他小點聲,别給掌門他們聽見。
什麼時候了還小點聲,尉小年無語。
謝輕雪垂下頭緊緊閉着眼,捂着心口半天緩不過來。尉小年感覺他應該很疼,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都覺得難受。
“我吃過藥了。”他辛苦倒過氣來,先交代了這一句。
說完謝輕雪就作勢要起身,但努力了半天,腿一軟還是坐回去了。
“師叔!”尉小年急得不行,“是剛才用了靈力的原因嗎?需不需要輸入靈力啊,還是我趕緊煎點……”
“好了好了,”謝輕雪扯出一個笑來,“可别折騰那七葉山參了……”
他又努了一把力,借着尉小年的攙扶總算站了起來。
尉小年遞了手帕給他,卻看到謝輕雪伸出來的手在無法自控地抖動,幹脆擡手幫謝輕雪把頭上的冷汗擦了。
那冷冰冰的溫度一瞬間從帕子上透到尉小年的手指上。
他們今天忙忙碌碌,沒時間休息收拾,謝輕雪的額上沾了好些灰,這下也算擦幹淨了。
尉小年隻覺得心疼。
他扶着謝輕雪慢慢從明瀝橋走回了寄霜居。
大概是藥效漸漸上來了,謝輕雪狀态好了一些,問他要不要幹脆别回冶煉室那邊了,在這兒湊合一晚。
“那邊不是隻有一張床?”謝輕雪還有閑心打趣,“你跟你師父擠一起怎麼睡啊。”
“師叔,”尉小年幫謝輕雪鋪好床,規規矩矩地坐在腳踏旁邊,“我之前問過您,我們門派會不會出事……”
他擡起頭來,直視謝輕雪的眼睛:“現在,師叔的回答還是‘尚可支撐’嗎?”
謝輕雪回望着他。
溫和的燈火映照下,尉小年的表情是深思熟慮的堅決。
他心裡明白這句話并不是一個問題,因為尉小年自己早已有答案。
謝輕雪覺得剛剛平複下來的心頭又開始隐隐作痛,并随着他深歎一口氣的動作更加厲害了些。
“需要多久?”他問。
尉小年低頭想了想。
至少仙師們和高階弟子都得配上合适的劍。所幸大家都是有佩劍的,隻需要進行一些合适的改裝,且不必像謝輕雪這把這樣,太在意劍身的美觀問題。
就算一切順利,也需要幾個月時間。
他如實這樣告訴謝輕雪。
“可能來不及了,”謝輕雪拍了拍他的肩,“盡力而為吧。”
今日之後,可能就是漫漫苦戰。
然而有仗可打,大約總好過流離失所。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
“對了,小年,”謝輕雪忽然又說,“沈師弟那把劍,你晚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