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的兩個當事人,一個輕描淡寫草草說明事情經過。
另一個則好像完全與他無關,自顧自吃着盤裡的食物,不發一言。
靳時淵的沉默不是默認,而是差不多就可以閉嘴的意思,他身邊的兩位好友怎能不了解他的脾氣,自然也就沒有一直抓着這個話題不放。
再來陳之舟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多心思去關心其他無關緊要的事,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他即将要去非洲的事。
靳宅的鳕魚卷鮮嫩無比,八個對于他來說也就是幾口的事,陳之舟嘴裡嚼着鳕魚卷,眼睛卻滴溜溜直轉,當目光落到正給夏禾夾菜的靳老太太臉上時,他眸光一亮。
“靳奶奶這裡的菜最好吃,我最愛吃,可是怕是以後想吃也很難吃到了。”陳之舟一句話就勾起了老太太的好奇心。
“怎麼會難吃到,想吃了就來吃。”
“靳奶奶您不知道,我爸讓我去非洲那邊,說讓我去那邊學着管理分公司,您說說,我又不是靳時淵 哪懂怎麼管理公司啊?”陳之舟委屈巴巴地裝可憐。
靳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筷子關切地望着陳之舟,“你家這幾年在非洲接的工程确實越來越多,但是也沒聽你爸提過要送你過去啊?那邊可不好待,去了你可待不慣。”
陳之舟家主要是做房地産和建築工程的,近些年非洲興建各種港口橋梁、機場、水電站,陳氏集團也抓住了這個風口迅速占領非洲市場,在非洲建築行業已經占了一席之地。
“所以,靳奶奶您能不能讓時淵跟我爸說說别讓我去,或着老司令您幫我說說情呗,您一說,我爸肯定會放我一馬。”
靳老太太連連點頭,這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還染着一頭紅毛,去了非洲那樣的地方,過不了多久估計就沒眼看了。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沒有說話的靳時淵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看着陳之舟一字一句道:“之舟,你去非洲是你爸爸的決定,我們外人不好幹預。”
“可是,你或者老司令隻要說一句話就可以……”
陳之舟話沒說完被靳時淵打斷,“我們為什麼要說,而且我說過,你去曆練曆練也好,我答應你,隻要你不生事半年就放你回來。”
“時淵啊,非洲是不是太遠了,而且環境也不好,要不讓你爺爺去說說。”靳老太太還是有些心疼陳之舟。
“不用,讓他去,不然每天不幹正事。”靳時淵态度堅定,直接拒絕靳老太太的提議。
趙禹川看了靳時淵一眼,然後拍拍陳之舟肩膀道:“算了,之舟你就放心去吧,半年不過六個月,快得很。”
陳之舟見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隻得作罷。
他喝着碗裡的湯,眼睛時不時瞥向靳時淵,這人無情起來确實六親不認,真是白瞎自己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了。
不過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最起碼靳時淵答應他半年後讓他回來,自己再過分些,他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待在非洲回不來。
等等,靳時淵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回不來,那他是不是一句話也能讓自己離開這裡。
腦子裡靈光乍現,突然想到他送夏禾回家的那晚,靳時淵打電話給自己,最後說了一句“陳之舟,我給過你機會了”。
陳之舟猛地搖搖頭,他應該不至于吧?他又沒做什麼,不過是讓夏禾叫自己“哥哥”?
陳之舟好似反應過來什麼,手裡舀湯的湯匙落入面前盛滿湯的碗裡,碗裡的湯汁濺了出來。
靳時淵望過來,陳之舟張着嘴與他對視兩秒後突然站起身,“靳時淵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陳之舟難得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與人說話,而且對象竟然還是靳時淵。
趙禹川擡頭瞧着已經立在身旁的陳之舟,頭一次見他用這種語氣和靳時淵說話,這家夥什麼情況,他還想不想從非洲回來了’?
趙禹川起身攬住陳之舟肩膀,“怎麼了?之舟。”眼睛在不停給他使眼色。
陳之舟此時隻想搞清楚真相,扭動了下肩膀掙脫開趙禹川的手後就往外走,“靳時淵,你出來。”
飯桌上衆人面面相觑,都以為陳之舟是因為靳時淵不願意幫忙說情而生氣。
“時淵,你要不就幫他和陳叔叔說一下吧,大家都是朋友,能幫上忙就幫一幫。”紀喻靠近靳時淵低聲勸道。
靳時淵不以為意,擡眸就看見正望過來的夏禾,夏禾眼裡明顯有些擔憂,想必也是擔心二人關系鬧僵。
此時,趙禹川已經跟着陳之舟到了院子裡,靳時淵起身也往外走,路過夏禾時低低說了句,“吃你的,沒事。”
靳時淵才出門就看見陳之舟和趙禹川站在涼亭裡,陳之舟氣鼓鼓地朝他這邊望來,趙禹川則在對他說着什麼。
靳時淵信步走過去,他才站定就聽見陳之舟氣惱的地質問。
“靳時淵,是不是你讓我爸把我安排去非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