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邵亭立坐在沙發上喚了靳時淵一聲。
聲音落下須臾,靳時淵颀長的身影就出現在書房門口。
“怎麼了?”
“你和喻喻兩個年輕人别陪我們在這坐着了,挺無聊的,出去走走轉轉去呗。”
“無聊就早點休息吧,我回去睡了。”
靳時淵說完就往外走,邵亭立見兒子這麼不給面子,還有些不死心道:“阿淵,那你帶紀喻回你院子休息吧,就讓她住你隔壁那個房間。”
靳時淵腳步一頓,回過身看着邵亭立,再次拒絕:“媽,她是你客人。”
言外之意,誰的客人住誰院子。
靳時淵離開,邵亭立表情有些難看,跟之前她提訂婚結婚被靳時淵拒絕不一樣,這次在她看來是件極小的事,但是靳時淵仍然沒有顧及她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邵亭立倒沒有生氣,而是深刻認識到了靳時淵對紀喻的排斥。
“喻喻,那你和我回我院子裡休息吧,也讓爺爺奶奶早點休息。”
紀喻眼眶有些泛紅,她有些委屈地點點頭,邵亭立見她這副模樣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自己也不能牛不飲水強按頭,何況那頭牛還是自己的親兒子。
她隻能拉着紀喻往外走,出了靳老太太院子,她才柔聲道:“喻喻,邵阿姨肯定是希望你和阿淵能成的,但是阿淵他在這方面不開竅,你也别着急,他身邊總歸沒有别人。”
紀喻此刻後悔沒有去國外和父母團聚,她也好久沒見到父母了,留在靳宅壓根沒機會和靳時淵單獨相處,再聽到邵亭立的話,她更是心緒難平。
“邵阿姨,他身邊有别人。”她實在沒忍住,還是把她自己知道的所有夏禾和靳時淵的事都跟邵亭立說了。
邵亭立聽她講完便停止了前行的腳步,她側過身面對紀喻,“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覺得阿淵喜歡那個叫夏禾的女孩?”
此刻室外溫度很低,紀喻很冷,不過身體的冷怎麼也比不上心冷,即使她很不願承認,但仍是點頭。
“我不确定,但是我感覺是的,兩人最近可能有什麼矛盾,上次偶然遇到都沒有怎麼說話,邵阿姨,你一定要幫幫我,我是真心喜歡時淵,也是真心想給你當兒媳。”
邵亭立此時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話語能安慰到紀喻,她沉吟片刻對紀喻道:“走,我們去前院找他。”
兩人已經快到邵亭立院落,此刻又調轉方向往靳時淵院子走去。
到了靳時淵屋外,發現屋内燈光大亮,但是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反而把前院的保姆阿姨敲了出來。
保姆睡眼惺忪看着站在靳時淵屋外的二人,開口道:“先生他出去了。”
“出去了?什麼時候出去的?”
“從老太太院子裡回來沒一會兒就出去了。”
“知道去哪了嗎?”
“不知道,他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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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禾與靳老太太和靳老司令通完電話也就意味着她所有的新年祝福都已經送出。
京市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所以外面并沒有爆竹聲,隻偶爾傳來孩童玩鬧時扔的小摔炮的聲音,夏禾沒見過這些,她趴在陽台上往樓下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跟馮琦說了聲就下樓了。
她跑到小區門口的小超市裡買了一大袋小孩玩的摔炮、仙女棒還有小煙花。
她左手套着購物袋,右手拿着根烤腸晃晃悠悠往小區走,卻在小區門口意外看見了靳時淵。
此時男人正長身玉立地站在車邊望向她,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似是精雕細琢過的面龐被冷風刺得有些微微泛紅,黑夜裡,那雙深幽甯靜的眸子亮得動人心魄。
夏禾看見靳時淵的那一刻,腳步就停在了原地,手中的烤腸也在一點點失去熱量。
靳時淵見小姑娘就站在那傻傻地看着自己,唇角輕輕勾了勾,這才大步朝女孩走去。
大年三十的街道空曠地令人膽寒,除了身後還亮着燈的小超市,其它店鋪都是歇業的狀态。
月光并不皎潔,星星更是躲着偷懶,隻有夏禾身邊那盞路燈在努力散發着光芒,照亮女孩柔和的眉眼。
夏禾不知道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反正看着靳時淵一步步靠近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不能思考,好似沒有反應過來這人怎麼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裡。
靳時淵走近,高大的身影将那盞路燈投射下來的光也遮了個嚴實。
男人垂眸看着小姑娘:“看見我,傻了?怎麼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