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了他的孩子,要怎麼斷?
嘴角扯出一絲自嘲,南蕾緩緩走到飄窗旁,坐在窗台上,拿起手機查看熱搜,可是幾分鐘前她才剛剛看過的那個爆料已經不見了。
搜索江可妍的關鍵詞,什麼都搜不到,甚至連字母縮寫都被屏蔽了。
估計是趙文川那邊的公關團隊下場,把熱搜給撤了。
然而紙包不住火,很快又有截圖流出來,各個平台到處都是。
南蕾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盛如馨打來電話。
大概是看到熱搜,來安慰她吧。
南蕾沒接電話,雙手抱着腿,下巴墊在膝蓋上,低垂着眼簾木然地看着嗡嗡震動的手機,直到自然挂斷,然後屏幕黑了下去。
她不想接電話。
接了要說什麼呢?
說沒事,說她很好?
可是她不好,一點都不好。
她明知道已經離婚了,趙文川有沒有孩子都跟她沒關系。
可她的心髒卻很疼,像被什麼絞碎了一樣。
她大概是恨他吧。
恨他辜負她,恨他欺騙她,恨他毀了她的婚姻,讓她那藥罐子一般的三年成了笑話。
……
朝北向的小卧室,因為沒有空調,晏遊開着房門,好讓客廳空調的涼氣吹進來。
他半倚在床頭,玩了幾把遊戲,本想等最後去沖澡,結果沒玩多會兒便感覺到餓了。
晚飯在村委那邊吃海鮮,鬧泱泱一桌子人,又不認識,晏遊他們都沒吃好。尤其是南蕾,她還有點潔癖,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飯,一晚上隻吃了幾隻蛤蜊,其他都沒碰。
估計南蕾和徐笑笑她們也都餓了,晏遊關掉遊戲站起身,走到客廳問道:“我去買夜宵,你們想吃什麼?”
徐笑笑已經洗完澡,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吹頭發,聞聲探頭出來,笑嘻嘻道:“幫我帶一份麻辣米線吧,謝謝帥哥!”
南蕾的房間沒動靜,晏遊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我去買宵夜,你想吃什麼?”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晏遊試探着,又問了一句:“師父?”
房間裡靜悄悄的,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晏遊握着門把手,想推門看看,又覺得不合适。
他說話聲音這麼大,她在房間裡應該能聽到,不出聲,是睡了?
想着南蕾這幾天一直在忙,大概是太累了,晏遊便松開手,沒再打擾,自己出門去買夜宵。
第二天一早,擔心南蕾餓了一夜,晏遊又早早起床,去外面鍛煉一圈,順便買早餐。
附近有一家灌湯小籠包,南蕾說過好吃,他便去買了四籠,又買了一些粥和白煮蛋,帶回住處。
徐笑笑八點起的,看到有早飯吃,樂得眉開眼笑,把晏遊好一頓誇。
晏遊沖了澡又吃了早飯,一直等到十點,南蕾的房門卻還是緊閉着,沒有絲毫要出來的迹象。
平時她很早便起了,這是怎麼回事?
感覺有些不對勁,晏遊又過去敲門:“師父,醒了嗎?來吃早飯吧。”
房間裡沒有聲音,晏遊蹙起眉,試着推門,可是裡面上了鎖。
難道還沒睡醒?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還要趕飛機回京市,不能再耽擱了。
昨晚老頭子打來電話,催他回去,今晚要和季家一起吃飯,叫他一定準時。
他本想跟南蕾打個招呼再走,可是她一直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覺。
打電話怕吵醒她,要不給她發個微信?
晏遊正猶豫的時候,聽到房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後門鎖咔嗒一聲,門開了。
南蕾擡起眼簾看向他:“有事?”
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發紅,明顯有些浮腫,不知是沒睡醒還是怎麼回事?
晏遊唔了一聲:“我買了早餐,有灌湯包,你吃吧。”
“我待會兒吃,謝謝。”南蕾面色平淡地移開視線,然後就要關門。
“還有件事。”晏遊連忙道,“我想請兩天假,有點事,回家一趟。”
“回去吧。”南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便将門關上。
莫名地覺得她的神色不太對,和前幾天完全不一樣。前幾天的她好像把他當成一個普通同事,對他并沒有多少抵觸。可是今天的她,似乎又開始拒他于千裡之外了。
清俊的面龐頗有些失落,晏遊對着那扇緊閉的門無計可施,隻能跟徐笑笑打個招呼,然後趕往機場。
一路上,晏遊一直在想南蕾。
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雖然像精緻的細瓷,可是看上去沒什麼生氣。她的眼睑薄薄的,微微泛紅,打着好幾層細褶,透着些倦意。
是被他吵醒了,沒睡好嗎?
怎麼覺着又不太像?
直到坐上飛機,想起她說話隐約的鼻音,晏遊方才确定……她不是沒睡醒,是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