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恬朝程越翻了個白眼,“又不是我逼你的,是你湊過來的好不,你拉我進來幹嘛呀?”
程越呲牙吸了口涼氣,讓蘇恬這丫的弄得把關鍵點給忘了。老太太剛才過來沒找到人,一定是去找老院長去了,老太太既然這麼早來,不會跟老院長聊太久,估計打個招呼就會下來找那天跟他撞在一起的女子。
這老太太葫蘆裡不知道賣的什麼藥,反正程越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堅決不能讓老太太和跟他撞在一起的女子碰上面。
程越心裡一急,拽住蘇恬的胳膊就往門口拖,催促道:“你現在就出院,越快越好。”
又來?又拽?
蘇恬掙脫,沒好氣地說:“你說出就出?醫生還沒來查房,我能走嗎?我走了,醫院的費用不用結了?”
程越從門上的玻璃窗向外瞅了瞅,并沒見到老太太的身影,他扭回頭看着蘇恬反問:“你很想結嗎?”
“不想。”蘇恬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要是有的選,她才不要住到這裡來,這裡簡直就是醫療圈裡的吸血鬼。
“那現在就走。”
為了防止蘇恬再一次從他手中掙脫,程越一手勾住蘇恬一邊的肩頭,一手握住她另一邊的肩頭,打開門,把蘇恬推出去,囑咐道:“你低着頭走,别看人,走快點。”
老太太沒見過蘇恬本人,低着頭走路,就是跟老太太擦肩而過,應該認不出來。
“哦。”蘇恬這會兒特别聽話,朝程越笑着揮揮手,“謝謝!再也不見。”
出了這家醫院,此生不再相見,住院費還不用她結,蘇恬一下子滿血複活了。
因為心情好,蘇恬的眼裡蕩漾着剪水般的清澈,面容洋溢着甜甜的美好,嘴角微揚勾勒出似月牙的弧度,如此明亮俏麗的神情,恍若天使的微笑。隻見她頭一扭,婀娜的身影并沒有因為身着一身寬大松垮的病号服而掩蓋那翩若驚鴻的一個轉身。
程越愣怔了一下,驚歎:她這是又在做什麼妖?離開而已,有必要整得這麼妖娆嗎?
想想這幾天,他對她的反常,程越不禁頭皮一麻。下一秒,程越整個腦袋“嗡”的一下,急忙把正做妖的女子給拽了回來。
“回來,出口在這邊。”程越向出口方向指了指。
蘇恬被程越這番操作弄得有點懵,這人上趕着讓她離開是抽哪門子瘋?她低頭看了看穿在身上的病号服,雖然裡面有個吊帶背心打底,那也不能就這樣走到大街上吧?
“我換了衣服就走。”蘇恬不相信程越沒看到她穿的是什麼。
“來不急了,你趕緊的。”程越的目光穿過蘇恬看向病房區入口處,催促道。
“我這跑到大街上,人家會認為我是從隔壁戒毒所裡逃出來的。”
蘇恬忽然發現,“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真的是至理名言,住院費有人幫她給,那也不是白給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做個神經病的代價!
程越咂了一下嘴:“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趕緊走啊,不要再出現在這家醫院裡,you get it ?”
“為什麼這麼急?”蘇恬問,萬事不得有個理由嗎?
“不想結賬就趕緊離開。”程越很不耐煩道,一句話他重複好幾次地說,他自己都聽煩了。
好吧,為了錢,她妥協了。
蘇恬朝出口方向走,走了幾步又小跑回來,站到程越的對面,一臉萬般無奈迫不得已的樣子說:“不是……那個,我的包……沒包沒手機沒證件的,你讓我出門去哪兒啊?”
程越複雜的五官表現出一副被人玩弄智商的意難平,他雙手扶胯,覺得有生之年被面前這個看似淳樸純粹的女子給套路了,氣得滿心慨歎。卻又不得不壓抑着即将爆發的情緒耐着性子咬牙切齒地問:“在哪?我去拿?”
“你拿?”
天了噜!蘇恬差點沒把下巴給驚掉。
看着面前牙肌被咬得上下連番滾動的程越,這還是她曾經了解的那個歌壇大佬程越嗎?
程越再一次把蘇恬拉回了雜物室,催促道:“快點說。”
蘇恬說了包和衣服具體擱放位置後,程越抛下一句“你在這等我,别自己走出去”就匆匆出了雜物室的門。
看着程越消失的背影,蘇恬突然發現今天的程越從來沒這麼順眼過。
所以,人呀,還是要有煙火氣的,有煙火氣的人才有勃勃生機。
程越來到蘇恬的病房,打開牆邊的櫃門,蘇恬的衣服包包全塞在一個格子裡,塞得亂糟糟的。
程越把那些東西攏在一堆,抱起就走,關櫃門的時候餘光掃到到格子最裡頭還漏了一個大紅色東西。
他隻得把手裡的衣服包包一件一件挂在胳膊上,騰出另一隻手去撈那個紅色的東西,等撈出來才看清竟然是一件正紅色的女性文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