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介紹,蘇恬了解到包間裡在坐的都是封朝的同行,在商量一些方案和一些項目規劃,從中午十一點聊到現在。
既然是同行,大家在音樂上就是有共同語言的人,蘇恬坐了沒一會兒,便跟這些人熟絡了起來,他們問,她就答;她問,他們也答。
這一來一回的,封朝的朋友就了解到了蘇恬此時的情況,其中有一個叫宋哲的人說他有個朋友是一個老牌音樂制作公司的,公司内部大洗牌正大量招歌手,問蘇恬有沒有興趣。
經過昨天一天的消化,蘇恬其實已經想通了,既然兩次的命運都劍指讓她放棄夢想,她也可以像魏然那樣轉入一個完全沒有音樂的全新行業。
但那樣,她不甘心。
她從記事起就沉浸在藝術的海洋裡肆意遨遊,雖然中間發生了一些變故,但她的生活裡一直沒有離開過藝術,直到她錯失那場比賽。
宋哲的一番話無疑讓蘇恬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她看向封朝,封朝比蘇恬謹慎,小聲提醒道:“你可以去試試,成與不成,在你做決定之前最好給自己留考慮的餘地。”
又閑聊了會兒,蘇恬起身告辭,走出茶館,蔚藍的天已着上一層淡淡的灰,街上的霓虹燈也競相亮起,早早将這個城市點綴得五彩斑斓。
等蘇恬回到塘嶺村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蘇恬先在村裡一間快餐店點了一份肉末茄瓜飯,這間店主打一個現炒,同時價格很實惠,蘇恬去吃過幾次,味道不錯。
可今天,鹽放多了,鹹了。
店裡也沒免費茶水供應,反正蘇恬就住在附近,回到出租屋裡就有水喝了。
等蘇恬買了單回出租屋,門卻打不開了。
蘇恬盯着手裡的鑰匙,沒錯呀,前幾天她就是用手裡這把鑰匙打開的這道門。
蘇恬試了好幾次都沒打開,隻好到頂樓找房東。
以前蘇恬很少上去,越往上走樓道越暗,就在上到最後九階台階前,不知道是不是台階高低不一的原因,蘇恬腳下絆了一下,好在左手一直扶着樓梯扶手才沒摔倒。
蘇恬繼續往上走,左手掌突然傳來針紮般刺痛,一看,一道鮮紅的口子赫然出現在手掌邊。
口子并不深,但有點長,血從皮膚裡往外滲出了一點點。
樓梯扶手是金屬的,蘇恬剛剛用力握着的地方有個小毛刺,這才被劃傷了。
這點傷口并不算什麼,但蘇恬的心裡沉了幾分。
一敲響房東家的門,就聽到房内房東太太大嗓門子喊出一句話特有辨識度的客家話,幾秒後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兒。
房東太太坐在離門不遠的沙發裡正在給一個嬰兒換尿片,一看到門口的蘇恬,瞪個大眼珠子一臉的震驚,一句感歎句“你沒死啊”脫口而出。
這句是蘇恬有生之年收到最沒禮貌的問候語,一時不知為什麼房東太太這麼咒她。
看着房内除了房東太太、開門的女孩和躺在沙發上的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手裡玩具的小嬰兒外,廳裡的地上還坐着兩個小女孩在玩耍。
這一家子還真是熱鬧啊。
蘇恬歎氣,算,也沒必要去理論了,直接說出她的困惑:“我房子的門打不開了,想讓房東幫我看看。”
“新租客換鎖了吧。”房東太太把懷裡的嬰兒抱起走到門口,瞅了瞅蘇恬手裡的鑰匙。
“新租客?”蘇恬納悶,“什麼意思啊?”
“你房子昨天退了,昨晚就又租出去了啊。”
“退了?”蘇恬驚呼,大聲質問:“我都沒找你們退房,怎麼會退了呢?”
“你男朋友來退的呀。”房東太太說着把抱着的嬰兒放到身後不遠處的嬰兒坐椅裡。
“我沒男朋友!”蘇恬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你們怎麼這樣啊,當初是我租的房子,幹嘛什麼人都能過來退房啊?那你開給我的押金條開來幹什麼的?”
“那男的不是你男朋友啊?哎呀,那我怎麼知道嘛,那個男的每次來買一大袋的東西給你,經常大半夜才走,他昨天過來也說他是你男朋友啊,”房東太太原本是有些心虛的,可越說越覺得這倆男女就是男女朋友,隻是現在吵架分手了而已。
“哎呀,那個男的也太壞了,怎麼能說你死了呢,他還給我看照片了呢,說你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那男的都說你死了,那我肯定讓他把房子給我騰出來啊,對吧,我們也要養家糊口的呀,家裡這麼多張嘴巴等着吃飯呢,不可能讓房子空着呀。況且,你确實幾天沒回來了呀,誰知道你沒死啊。”
一個晚上被人咒死咒了好幾次,就是再好脾氣的人都要發脾氣了,蘇恬氣得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成通紅,滿腔怒火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