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恬咽了一下口水,舔了舔幹的不行的嘴唇,繼續說:“算了,這些并沒有發生,我也沒想着讓你賠我錢呐,可你的那些粉絲也太欺負人了,這幾天我走那兒他們都跟我過不去,她們個個不好惹,你看,我都受傷了,流好多血呢。”蘇恬說着把昨晚受傷的手腕遞到程越的面前。
這些話蘇恬原本是實話實說,也沒想着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給程越看受傷的手腕時用力過猛,突然就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她一隻手慌忙扶住身前的車身,一隻手扶住額頭。
與此同時,坐在轎車後排的程越,突然也是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他甩了甩頭,再一睜眼,恢複如常。
蘇恬緩了幾秒過才恢複,剛要接着賣慘,忽然腦子一靈光,揪着程越的粉絲說事:“哎呀,這些算了,也忍了,你說我幾天沒回家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吧,那個……你的那些粉絲他們竟然把我租的房子都給清出來了,他們還抱團,揚言不許租房給我,也不許我住他們村的旅店……這……”
想想這幾天的遭遇,蘇怡又擡頭看看已全黑的天幕,銀行卡裡僅有那麼一點點的存款,還要支付能讓她肉疼的旅店住宿費?!生活的窘迫已至,她該何去何從?又想到曾經走過的那十年,難道那樣不堪的經曆還要再走一次?
想到此處,蘇恬的眼眶不自覺地都紅了,眼内漸漸聚起一層霧霭,說出來的話也不自禁地哽咽了起來,“這是要我……要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單身女子睡大馬路嗎?”
蘇恬被掃地出門,都還沒來得及消化内心的情緒,一出門就撞到了程越,原本隻是單單地想賣慘給車裡的人看來着,誰知說着說着就把剛剛壓制的情緒與感慨瞬間激發,流出了實慘的眼淚,覺得此時此刻她就是天下最可憐的人。
蘇恬哭了,哭得很壓抑。
畢竟,面前一位神級大佬在。
畢竟,這位神級大佬跟她才同框上過多條熱搜。
被一群毫不相幹的人人肉,這滋味可不好受。
蘇恬吸了吸鼻子,挺直腰闆,頭一别,也不看車裡的人,撂下一句“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沒錢,也沒錢賠你,再也不見”拉着箱子就走。
蘇恬的架勢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實則内心慌的一批,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蔣恒抱着一個大紙箱堵住了她,一哆嗦,然後就被占據目光中C位的大紙箱給吸引住了。
大紙箱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啊!
并且,越看越熟悉!
蘇恬還在絞盡腦汁地回憶,人已經被黑衣“迷妹”給推上車的副駕。
還沒等蘇恬回憶起來大紙箱,就連同她的旅行箱已經被黑衣“迷妹”放進後備箱,車子都啟動上路了。
“所以,你被人給攆出來了?”
低醇的音質、緩慢的語調、沉穩的聲音緩緩蕩至耳畔,沒有鄙視、沒有諷刺,卻夾雜着絲絲暖意。
蘇恬扭頭看向車後排,對上程越如深潭般清澈的眸子。
沒有任何言語的回應,沒有多餘的表情,卻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坐在後排的程越,等蘇恬扭回頭後,明顯松了一大口氣,仰靠椅背,有些費解地問:“你這一整天就煩這個?”
這扯來扯去又扯回了兩人剛剛一見面的問題,蘇恬回頭,“這還不夠煩嗎?人家說我摔死了,讓房東打開房門把我租房的押金條找出來把房退了,房子沒子,押金也沒了,問題那人我還跟他不熟。”
那人還給她下.毒,想想就氣。
蘇恬本來挺有火的,可想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面前這位大佬,就是再有經濟問題,那也比她有錢的多,她所煩心的事,人家自然感受不到那種煎熬。
所謂“道不相同不相為謀”,蘇恬朝正開車的蔣恒指了指前方,“麻煩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
蔣恒看向蘇怡,抛去一個“為什麼”的眼神。
“哦,”蘇恬硬擠出一副笑臉解釋:“其實我跟你們誰都不認識,我們不熟,前面放下我就好。”
蔣恒不動聲色地從車内後視鏡看了一眼程越,都沒說話。
蘇恬潤了潤嘴唇,看向程越,“你看我吧,長得一般般,身材也一般般,睡大馬路吧,也沒人看,況且,我也不會真的就睡大馬路,我……我……”
蘇恬是真心不想跟程越有瓜葛,一是程越是大佬級人物,就是有親近的想法都會覺得是犯罪,再一個,她是真怕程越想起來曾挖苦過她,那就太沒面子了。
“我真跟你們不認識,見都沒見過,咱倆是純純正正的陌生人,所以,還是放我下車吧。不然,讓狗仔拍到了明天又有的煩了,對吧。”
蘇恬特意将“見都沒見過”加重了語氣,再次強調。
程越一直靜靜地看着蘇恬作秀,看她終于詞窮沒話說了,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你也别多想,我和你的确是陌生人,你不用總來提醒我,我隻是不想你心煩罷了。”無奈的情緒溢滿轎廂内。
不想你心煩!
蘇恬突然發現今晚怎麼也繞不開這個話題了。
“我煩不煩關……”蘇恬的脾氣本來不差,但被某人老是拿她這麼消遣也是氣得不輕,口氣不耐煩中更多的是煩躁,但面對大佬還得忍下那口氣,改口:“不關你的事啦,況且我心煩我也控制不了啊。”
話末,蘇恬忽然反應過來,難道是讓她賠款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