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蘇恬挖空腦袋尋求答案的時候,對面主位旁趴着的姜小璃忽然坐直了身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咽下去下一秒,表情緊綁,左手慌忙捂住嘴,朝主位的汪強和吳燦偉躬了一下身就飛奔出了包廂。
“我去看看她。”蘇恬終于找到機會,追姜小璃而去。
蘇恬一路小跑到洗手間門口,站在公共洗手台前等着姜小璃出來,洗手間内時不時傳來嘔吐的聲音,一股濃烈刺鼻的酒氣夾雜着讓人反胃的酸味也随之從女洗手間裡飄到公共洗手台前。
蘇恬捂住鼻子,皺起眉頭。
等了好久,姜小璃才晃晃悠悠地從洗手間裡走出來,一看到蘇恬,白了一眼,沒說話。
“你不是說你一次能喝一斤白酒的嘛。”蘇恬看着低頭漱口的姜小璃說,說不上是試探,更算不上是提醒。
姜小璃單手撐在洗手台邊緣,從鏡子裡瞪了一眼蘇恬,嘟囔道:“白癡!”
簡簡單單兩個字,包含了對蘇恬所有嫌惡的情緒。
從《吾輩青春》的初賽到決賽前昔,蘇恬跟姜小璃的關系一直不錯,若不是重活一回,蘇恬竟不知姜小璃跟自己早已面和心不和了。
能把自己的情緒埋得如此之深,這人真不簡單。
蘇恬用身體攔住已搖搖晃晃轉身要離開的姜小璃,一字一頓道:“你喝進去那點兒酒對你來說并不算多,我過來就是想問你,為什麼要整我?”
那日在空中花園姜小璃看到她驚慌又氣憤的神情以及前幾日以退租名義收回出租屋内罪證的張文爍,更加讓蘇恬确信姜小璃對她的“謀害”。
沒錯,是姜小璃,因為張文爍跟自己扯不上任何利害關系。
而姜小璃有。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姜小璃想繞過蘇恬,但沒繞過去。
聽不懂?
這三個字徹底把姜小璃給出賣了。
蘇恬再次堵住姜小璃的去路,從包裡取出手機按開屏幕亮到姜小璃的面前,“你看清楚,我沒有錄音,我能想到的證據你那好哥們兒全拿走了,現在我對你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我既然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裡,我隻想知道我到底哪裡惹了你?”
那幾個月裡,對姜小璃,蘇恬可是付出了真心啊。
她真的以為即使賽後兩人各奔前程也會視姜小璃為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可是,她太天真了,這真的是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隻有學生時代的友誼最珍貴最純粹。
姜小璃扶住額頭,低下眼,沒敢看蘇恬,“我……都說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嗎?”蘇恬重複道:“如果你聽不懂,我問你為什麼要害我,你不應該驚訝我為什麼這麼問你嗎?你不應該指責我在胡說些什麼嗎?”
姜小璃明顯一愣,趕緊辯駁:“我喝多了,改天再說吧。”
“改天?怎麼聯系?”蘇恬苦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會主動找我嗎?還是說再等幾天什麼經紀人、助理、保镖、記者都圍在你身邊轉的時候再找我?”
戳到疼處,姜小璃忽然挺起腰闆,迎上蘇恬的咄咄的目光,“那你想怎樣?”
姜小璃伸出單手去推蘇恬,蘇恬躲開後臉都氣紅了,強壓着怒火質問:“是你到底想怎樣?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你至于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整我嗎?”
突然發飙的姜小璃聲音尖細又刺耳:“你還好意思來問了?我用下三濫的手段?那你做的那些事算什麼?”
姜小璃這會兒酒勁兒正上着頭,雙眼猩紅,一張嘴跟機關槍噴子彈似的飛沫四濺, “我比你唱得好,比你進步快,比你更努力。我明明沒你漂亮,可為什麼每次都是讓我去坐陪?那群所謂的高層,不管男的女的沒一個好東西,我白天努力練功,晚上還要陪着那些人花天酒地,但結果呢?到頭來他們什麼資源都給了你,我最後拿到什麼了?讓我自己把老歌唱濃,他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風格,他……他……”
再怎麼着姜小璃還得靠封朝出頭,還沒醉到敢去造次封朝,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姜小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回想起之前跟着封朝參加飯局時這雙手總是被中年油膩男摸來摸去的,越看越覺得倒胃口,便又走回洗手台去洗手。
用餘光看到又跟了過來的蘇恬,姜小璃對着身後的蘇恬埋怨:“你别在這兒假惺惺的,你都抱上大腿了,還跟我搶個什麼勁兒呢。”
姜小璃洗完手轉身往外走,被蘇恬擋了一大半的路,想着剛才她巴結都巴結不到的汪強對蘇恬低三下氣的态度,更是氣憤,一把推開擋道的蘇恬。
因為兩人相距太近,這回蘇恬沒躲開,好在公共洗手台這裡空間窄小,蘇恬被推了後退兩步扶住了牆。
地上有些水漬,蘇恬不慎滑了一下,右腳踝處隐隐有些疼。
“當心,你可别搶了她的風頭!”
猝不及防地,當年賽前備賽期間張東陽與蘇恬閑聊時的話,突然從腦子裡蹦出來。那時兩人有說有笑地聊了很多,話題很輕松,分開時張東陽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蘇恬隻當是一句玩笑話。
可現下想來,連張東陽都看清了姜小璃真正的嘴臉了嗎?
蘇恬扶穩後一瘸一拐地小跑上前拽住已經走出去的姜小璃,“你在說什麼?我跟你搶什麼了?”
“你處處都在跟我搶,你太狠了,你有把我當朋友嗎?你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姜小璃腦袋愈加的脹,又開始犯暈,身體本就站不穩,被拽的晃了幾下,險些摔倒。
蘇恬簡直不敢相信,姜小璃竟對自己如此防備,她的聲音不自覺地發顫,“你這是在……妒嫉嗎?所以,你處心積慮地制造一系列的事情就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
“不,我是恨你!”姜小璃咬牙切齒地瞪着蘇恬,原本靓麗的容顔盡數毀在猙獰之下,“比賽你沒來,我拿了獎,四五個公司來找我簽約,我猶豫了一天,就一天,他們現在誰都不想要我了,他們後悔了。你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