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把蘇恬接穩後呈半蹲姿勢,蘇恬上半身在程越的懷裡,下半身平躺在地,等蘇恬摟着程越脖子哭的時候,程越就變成了單膝跪地式。
程越今天一大早參加了一場股東會議,一身私人定制西裝,舒适、筆挺自不必說,可再奢華高檔的西裝也不能與休閑服裝那般不受動作限制,尤其是單膝跪地這一姿勢,有好幾個部位的衣料幾乎都拉扯到了極限。
時間短還不覺得不适,可時間久了,被布料包裹的肌肉特别不好受。
偏偏蘇恬是越哭越帶勁兒,越哭摟得越緊,程越幾次用力想把脖子後的那雙手給掰開,都因為一些部位受到西服束縛不能用大力而沒能成功。
程越朝四周掃視了一圈兒,蔣恒還沒跟過來,拿出手機報了位置。
程越這邊話音落下還沒十秒鐘,就聽到一陣節奏感既強且急中有穩、穩中藏急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腳步聲在他身後一米處停下。
程越依舊保持原有的動作又堅持了幾秒,并未等到蔣恒近前解圍,這才扭頭看向身後,朝傻站在原地一點沒有上前幫忙意識的蔣恒喝道:“快把她弄開。”
蔣恒上前一步,兩隻手依舊自然垂下交握,語氣平緩地說了自己的想法:“老闆,您在等等吧,等她哭夠了就松開了。”
程越無語地瞪了一眼蔣恒,“你是還想讓我倆上熱搜?”
一語道破夢中人,這要再上熱搜,他們信息部的又要幾天幾夜不能睡覺了,蔣恒一個健步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把老闆成功解救了。
蔣恒這邊剛把蘇恬給架起來,餘光就看到左邊遠處黑壓壓的一片,職業敏感讓嗅到了一股正在逼近的氣壓,他立刻松開蘇恬,擋在了程越的身前。
蘇恬剛剛那一哭,把身體裡郁結的各種疼痛、恐懼、感受全給哭散了,這會兒情緒好多了,站穩後正想好好感謝一下把她救下的人,一擡眼就看到了蔣恒。
自己剛才那怕死沒出息的樣子,要是不認識的人看到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認識的人。
雖然跟蔣恒還不算很熟悉,但足以讓她丢盡面子。
畢竟剛剛她怕死怕到把人家緊緊摟着不松開,這孤男寡女的,這幾日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萬一讓人家誤會她對他有什麼想法就不好了。
于是,蘇恬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她挪了幾步小碎步,讓自己與蔣恒拉開一定距離。
餐吧的規模中規中矩,并不奢華,洗手間這裡的空間更是狹小,蘇恬離蔣恒遠了些,自然而然就貼近了程越。
當蘇恬感受到她貼到了另一個人,這才扭頭看到程越,心髒蓦地漏了一拍,呆住。
“你……”蘇恬幾秒後才緩過神來,問:“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程越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表情淡淡,眼中的神色卻不太好。
好在!
蘇恬低下頭,拍了拍胸口,好在剛才丢人的樣子程越沒看到,要是讓程越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這一次比那次程越當衆點評她“你不适合這個圈子”更丢臉。
蘇恬正低頭獨自尴尬,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擡起頭看向腳步聲,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向這裡急走過來。
再定睛一看,黑壓壓的人群足有八九個人,走在最前面的不就是她的指導老師封朝和自己喝酒喝得醉醺醺的還要罰她酒的汪強嘛。
沒辦法,受到汪強那張臉和姜小璃被灌了白酒的反射弧影響,蘇恬認定汪強這是追出來勸她喝酒的,畢竟剛剛她一口沒喝就溜了出來。
蘇恬情急之下,趕緊就往程越的身後躲,因為步伐有點着急,這一躲就把剛才右腳踝的傷處給扯了一下。
與此同時,程越的右腳踝也是蓦地一痛,他側過身看向已躲到身後的蘇恬,正要發問,嘴巴都張開了,卻被蘇恬一雙手分别握住他兩邊的肩頭,粗魯地把他給轉了回去。
颀長健碩的身軀把蘇恬擋了個嚴實。
那群人已近身前,汪強率先伸出手想要握住程越的,卻被蔣恒給擋了下來。
汪強并沒有因蔣恒此舉改變面部原有的那股子興奮,他朝程越颔首點頭:“程總,久仰久仰,今天終……終于碰到您了,真是有……緣啊。”
汪強一身的酒氣不禁讓程越眉頭一蹙,但該有的禮儀性微笑一點也沒少,他回應性地朝汪強點了一下頭,“您好!請問您是……”
“噢,”汪強一臉的恍然大悟,“您稍等。”說完就在身上能放東西的口袋到處摸索。
其實對蘇恬未到比賽現場封朝是相當生氣的。
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和精力去培養一個三無的新人,不是為了捧新人,而是為了在新人出圈的同時讓自己火一把。
而蘇恬硬生生将他火一把的概率值給拉低了,他已将中年,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流失的時間在他這兒就等于流失了金錢。
正在封朝意難平的時候,蘇恬攻略程越的绯聞滿天飛,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封朝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于是,他開始謀劃。
謀劃該怎樣幫助蘇恬來彌補她棄賽的遺憾,同時祈禱蘇恬能牢牢地把程越抓住。
今天的飯局原本沒蘇恬什麼事的,汪強原本有意簽姜小璃的,但姜小璃猶豫了兩天沒回複,汪強就有脾氣了。
姜小璃隔了兩日又找上門,汪強可不是省油的燈,想簽,行,一口氣喝下一瓶白酒就簽。
封朝這人也有點不地道,作為中間人今天的主角是姜小璃,卻偏偏跟汪強提蘇恬,還真把蘇恬給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