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開視線:“那是你必需的。你……早點生個皇子,我就不嫉妒了。唯有這件事,我沒法替你做到。”
他回吻在我臉頰上:“回京之後,我定會努力早日完成此事,好讓你放心!”
我咧嘴苦笑,轉移話題:“若是洗好了,我送你回房吧?洗了這麼久,内侍該起疑了。”
他輕笑:“他們還能不知道?你我的關系,在内侍之間,早不是秘密。”
我臉上挂不住,咳了兩聲,調侃道:“罷了罷了,宮裡的事我管不了,至少在江陵的同僚面前,不要暴露我的男|寵身份就好!”
他笑着咬我耳朵:“你等着,我明天就下诏,大封江陵官員,讓他們都跟着你這個男|寵沾光!”
“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說真的。我沒給你荊州,至少要給你些别的。否則,我不是白來這一趟?”
“多謝!我自己姑且不論,沈鐘、馬鈞他們的官職,确實該升一升。我先替他們謝你!”
“我可不敢要你的感謝!再像剛才那樣來一次,我看我也别走了,直接留下養傷吧!”
相視而笑,我見他嘴上雖然這麼說,神情中并無不悅之色,這才放心,扶着他出來,擦幹身體穿好衣服。我自己簡單沖洗,換上幹淨的裡衣,一時興起,抄起他的腿彎,在他的驚呼聲中将他橫抱起來。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就這麼回去吧。”我笑,“反正内侍們早就知道我是你的男|寵了!”
他笑着摟住我的脖子,在我懷裡調整了姿勢,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真正是色壯人膽,臉皮厚度堪比銅盔鐵甲,抱着他大步穿過走廊,在一路上的内侍和個别禁軍驚異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回到他的住處。全程,他都将臉埋在我肩膀上,不肯擡頭。但盡管害羞,他還是沒有拒絕我的任性舉動。
也許我隻是想在這無人在意的場合彰顯自己對他的擁有吧。在那座他真正生活、居住的森嚴皇宮中,在他真正的家裡,我隻能是在深夜和黎明之間出現的幽靈罷了。
萬般小心地将他放在卧榻上,我拉過被子給他蓋上,起身去關好了門窗。門外候着聽命的内侍和我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躬身行過禮便退得遠了。我熄滅了屋内的照明,才回到他身邊,緊挨着他躺下,撐着身體看他。
“不要了?”他問我。
我揉揉他的頭發:“别不知死活。剛才太過了,你先休息下。反正你後天才走,咱們還有時間。”
“好吧。你自己不要,可别怪我不給。”
他拉高被子把自己包進被窩,很可愛地縮成一個被子卷,讓我恍然有種錯覺,誤以為他僅僅隻是我可愛的小情人,收起了屬于帝王的盔甲和尖刺。
“下次禦駕親征來江陵吧。”
“好啊,隻要你給我制造一個禦駕親征的契機。”
“行,那我們把伐蜀的突破口選在江陵,到時你禦駕親征,坐鎮督戰,就有理由了。”
“好,隻要你能制造出這樣的局勢,我就來!”
“一言為定。”
我笑着擁他入懷,内心惆怅。伐吳滅蜀,雖然我嘴上一直給自己鼓勁,實際上哪裡有那麼容易實現啊。吳蜀兩國目前也都是各自的上升期,沒那麼快走向衰落。而魏國自身的力量積蓄還遠遠不夠。床榻上的約定,充其量隻是個遠景規劃、長期目标,我們也都心知肚明。
“朝中的事我幫不上你什麼,但你也不是孤立無援的。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雍丘王、你的皇叔,他都是可以信任的。讓我再給他擔保幾次,我也敢這樣說。”
“嗯,我知道。我……回京之後,會仔細調查,不會冤枉了皇叔。不過,你對皇叔,是不是也太……?難道你們真有什麼?”
“你又想歪!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和雍丘王隻是彼此欣賞嗎?”
“你跟我不也是彼此欣賞?”
“那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若說不一樣,豈不更危險了!”
“那是友誼啊!再說你皇叔喜歡女人!”
“哼,你還真了解皇叔……”
我無奈地把他擁進懷裡:“雍丘王不會背叛你的。因為你是甄夫人的兒子。”
他沉默半晌才低聲說:“皇叔仰慕我母後,果然不是宮闱流言……”
“但他賭咒發誓過,他對甄夫人發乎情、止乎禮,并無僭越之舉,并且警告我不要敗壞夫人的名譽。所以我想,應該是可信的吧。”
“但願如此。但願……除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對我的效忠,不僅是出于帝王的權勢……”
他歎息着,伏在我懷裡,像是要将全身的重量托付給我。我擁着他溫暖的身體,在黎明到來之前的黑暗中,享受着短暫的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