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陳慶,不需要我派人安撫,他應該也能像我一樣瞬間明白。
在荊州、在魏國、在此時此刻整個中華大地,能夠制作使用這種煙花爆竹的,隻有我的江陵團隊。
他們來了!
我信心大增,與此同時煙花也起到了作用,那些不怕火的野狼經不住這樣的驚吓,嗚嗚咽咽地六神無主,有些膽子小一點的竟然不顧命令,直接從戰場逃走,頭也不回地鑽進樹林去了。
我興奮地跳上戰馬,高舉環首刀,在軍營中四處掠陣。很快,傳令兵來報一隊生力軍出現在營地東面,與我們前後夾擊夜襲的南中兵。
山林之中,一時間響起了更為紛亂隐秘的戰鬥聲。
眼見營地中的南中兵像是忽然消失一樣,悄無聲息地撤退,我大略能猜出是怎麼回事。下令讓士兵不要追擊、穩住陣腳,我滿懷激動地等待着。
不消一刻鐘,整個軍營的戰鬥已經停止。又過了一陣,令我翹首盼望的生力軍終于出現在視線中,為首者騎着一匹純黑的馬,一身黑色長衫,黑發如瀑,赫然正是星寰。
“星先生!”
我大喜過望,簡直快要高興瘋了,直接撲上去将翻身下馬的星寰抱了個滿懷。
“先生!先生!怎麼是你?怎麼是你?你竟親自來了!”
星寰淡淡笑着,任我抱着他又蹦又跳,不回應也不還手。
一道活潑的聲音頗為不滿地嚷嚷:“喲!喲!早知道你眼裡隻有星先生,我就不來了!”
我更驚訝:“馬鈞?你怎麼也來了?你……你來幹什麼?”
馬鈞更怒了,直接吹胡子瞪眼:“嫌我多餘是麼?我不來,剛才的煙花是誰給你放的?誰有這本事給你放?哼!不知好歹!走了,我這就回江陵!”
我趕緊一把拽住:“反了你了,敢擅離軍營!再說想要回江陵,你找得到路麼?”
衆人都笑。我看向帶兵的奚英:“筚帥沒一起?留在江陵了?”
奚英笑:“怎可能?先生說要帶人來永安,他頭一個堅決要來。”
“我在這。”
筚紅棘的聲音忽然從天而降,人也不知從哪棵樹上跳下來,落地發出一聲悶響,将手裡的東西往我面前一塞:“見面禮。”
一顆人|頭。
血淋淋的冒着熱氣的新鮮的人|頭,夜行裝扮,雙目圓睜,眼珠稍微凸出眼眶,仿佛無法接受自己的命運。
我猜測:“這是那群人的首領?筚帥沒受傷吧?”
筚紅棘傲然冷哼:“就憑他,不足以令我受傷。”
我欣然接過人|頭,沖着另一側的禁軍将領們揮舞,大聲道:“賊首已經伏誅,是我們勝了!今夜之功,待到明日大戰告捷,一并論功行賞!”
星寰忽然問我:“不知将軍定在明日幾時出戰?”
我被問住了:“這個……原本是打算寅時造飯,卯時出兵。可是現在已經……快寅時了。總不能讓士兵不休息,直接出戰吧?”
“怎麼不能呢?”星寰淡淡一笑,“永安城北并無任何埋伏陷阱,将軍已經探查過了。士兵激戰過後雖然疲倦,但并未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尚有一戰之力。這個時候若是令他們休息,一來失去了乘勝追擊的銳氣,二來一旦松懈,恐怕不能馬上集結,反而不利。”
我沉吟:“那先生的意思是……”
“給士兵半個時辰休息準備。時候一道,予與江陵勇士,願為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