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我面紅耳赤、扭扭捏捏地從屏風後走出來,偷偷摸摸地把小碟子重新放回案幾上。瞥了一眼那坨藥粉糊糊上的乳白色不明液體,我恨不得當場離開這個世界。
在狹小的軍帳裡,僅僅隔着一道普通的屏風,我就這樣當着星寰的面做了這種說不出口的事,這真是情何以堪啊!
更别提剛才的整個過程中,星寰都在房間裡氣定神閑地等着。我也顧不上在意他在做什麼,他似乎一點都不尴尬,弄得我自己尴尬不已。
在這樣一種高壓氣氛下,我即便是有段時日不曾排解過,真要成功也頗為花了些時間。最後還是要靠腦内我跟曹叡久别重逢,幻想自己擁抱着戀人軟玉溫香的身體,這事才能做成。
星寰瞥了一眼碟子裡的東西,點了點頭:“有勞将軍了。将軍請回,明日同一時辰再來。”
我大驚:“什麼?真的要每天……?”
他淡定地回答:“連續十日,剛好可以在齊王和禦使到達永安之前煉制完畢。将軍這些日子可以多吃些有益精力的飲食,注意休息,切忌勞累。”
我emmmm了許久,見他不僅不為所動,反而一副嫌棄我怎麼還不走的催促表情,硬着頭皮開口:“可不可以……以後可不可以不在先生的營帳?這地方未免過于狹小……”
他連眼皮都沒擡,輕飄飄一句;“新鮮的藥效才好。”
我:“……”
他又道:“對于男子而言不過是天性,有何羞愧之處?”
“……”行吧,他一點都不尴尬,那就隻有我一個人在尴尬!
我做賊心虛一樣逃回自己的中軍帳,全程不敢看親兵們的臉。雖然他們應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想到他們陪我往返,全程守在星寰的軍帳外頭,我還是有點擡不起頭。
躺在簡陋的榻上,我還止不住臉紅心跳。回想起剛才腦子裡浮現的那些畫面,又興奮又羞恥又忍不住想更多。
跟曹叡分開也有三四個月之久了,我怎能不想念他?想他的每一次呼吸、想他的每一聲呢喃,思念他昳麗的容顔,想念他溫柔的胴體……
越想越睡不着覺。再想想,等到藥丸送到他面前,他不明就裡服用下去,等同于……
雖說也不是沒有生吞過吧……
想起無數次纏綿之間,他仰着頭趴在我身前,面如桃花,唇似重櫻,眼神迷離,盈盈如水,口唇之間殘留着不屬于他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這叫人怎麼能睡得着!?
結果我翻來覆去躁動了一個晚上,臨到天亮喘着粗氣給自己又排解了一次,才昏昏然有幾分睡意。猛然想起浪費了一次藥引,頓時心裡又覺得可惜。
星寰害人啊!
第二天我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神情萎靡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明顯看到衆人的吃驚表情。陳慶忍不住偷偷問我,晚上是不是沒睡好、需要為我做點什麼。我感謝他的心意,讓他什麼都不用做。
然而當天,我的食譜中就出現了鹿茸、蛇肉這種明顯為了男性滋補身體準備的東西,讓我不得不懷疑是星寰的吩咐。
深夜我再去他軍帳中取藥引,案幾上除了熟悉的藥粉糊糊,還多了一碗散發着清新草藥香的茶水。星寰指着茶碗對我說:“将軍若是晚上睡不着,予給将軍備了安神助眠的藥茶。将軍辦完事情,不妨喝完再走。”
我“哦”了一聲,羞恥心讓我連道謝的話都不想多說,拿着藥粉碟子躲到屏風後悶頭開幹。過了大概一刻多鐘,成功完成任務。
我想了想還是沒拒絕那杯草藥茶,沒像昨天一樣急着走,坐下來慢慢一邊喝茶一邊看着星寰擺弄我交給他的東西。
他手邊多了一個藥箱,是他随身帶着的行李之一,我見過很多次。藥箱裡有各種精巧的工具,有小藥碾、小研缽、小篩子、小刷子,還有各種大小的藥匙、攪拌棒,許多種藥粉、藥膏、藥瓶,眼花缭亂。
他跟我說過,能被他放進藥箱裡随身帶着的都是珍貴不好置辦的原料和制作耗時費力的獨門藥材。尋常的藥材藥物不值得放在藥箱裡随身攜帶。
我看着他拿起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點點像是蜂蜜一樣的東西,倒在那坨藥粉糊糊上,跟我的“純陽”以及藥粉混合起來,用一個小巧的攪拌棒攪弄均勻後,開始用手慢慢揉搓,顯然是打算把這些東西混合成一個藥丸。
我小口喝着草藥茶,感覺心境确實平複下來一些。見他神情專注,手法輕柔,忍不住也起了幾分好奇,便試探着問:“先生是在制作蜜丸?”
他輕聲應了一聲:“藥材均提前炮制、碾碎成粉、稱好了重量的。加入藥引之後,慢慢地以蜜調制成丸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