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瑤眼神閃爍,一雙微翹的丹鳳眼寫滿了驚慌,早就沒有一開始盛氣淩人的模樣。
“哥!你怎麼下來了?”
盛元寒一身淺色高定裁剪西裝,神情冷然淩厲。
瑪麗見狀不對,找借口慌忙走開了。
“誰放你進來的?”
盛瑤被嗆紅了臉,猶猶豫豫地說:“我自己走進來的。”
盛元寒望了眼那扇紋絲不動的門,“你似乎對她意見很大?攤開說說,她究竟是哪個地方惹到你了?”
說到讨厭甯芊的理由,盛瑤的心裡頓時來了底氣,氣憤地說:“哥,你看她都賴在我們家多久了?她又不是你什麼人,她憑什麼一直占着這個屋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又怎麼傳風言風語!”
越說她越覺得委屈,嘟嘟喃喃地補了一句:“我都還沒在這裡過過夜呢。”
盛元寒眼神淡涼地瞥了她一眼,臉色輕哂,“你是覺得這裡什麼三六九教的人都能進?”
盛瑤微微怔愣,不太理解她哥的意思。
盛元寒定定地看着她,“她能住在這裡,是經過了我的同意,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的麻煩,不然……”
“不然什麼?哥,你怎麼護着外人!”盛瑤着急了,她哥為了個外人在威脅她。
“沒收你的門禁卡。”語氣冷淡又不可置否。
“哥,你太欺負人了!”盛瑤氣的眼睛都紅了。
“給你一個将功補罪的機會?”
盛元寒走近門口,擡手輕敲了兩下房門,又望向惱怒成羞的盛瑤,“給她道歉。”
“我不!”盛瑤難以置信,她哥真的不站在她這邊,還讓她跟一個厚顔無恥的女人道歉。
“她憑什麼,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在名媛圈子裡面混了?”
“道歉。”盛元寒臉色冷沉,非要她今天做出一個态度。
“我就不!”盛瑤硬着頭皮拒絕,帶着哭腔喊:“哥,你根本就不心疼我,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子兇我,早知道就不管你這點破事,要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誰稀罕來你這裡!”
“我以後都不會再來了,你求我我也不會來!”
随後朝着盛元寒砸過一張卡,手背擦着淚,哭着跑開了。
盛元寒凝視着她跑遠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
父母對他和盛瑤,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
他作為盛家的長子長孫,承擔着盛氏家族的興旺延續,小學起便是嚴肅封閉式教育,而盛瑤,自小便是父母寵溺,自由任性長大,養成了嬌慣蠻橫的性格。
這時,那扇緊關的房門也打開了。
甯芊剛探出頭去,就與單膝彎腰拾卡的盛元寒對個正着,一瞬間陷入鴉默悄聲的境地。
良久,甯芊頗為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不起,因為我,害你們吵架了。”
盛元寒将門禁卡握在手心,靜看她一秒,繼而說:“你沒必要道歉。”
“可是……”甯芊是真不想失去這份工作,盡量表達出自己的歉意。
盛元寒側過頭,垂眸,“應該是我們對你道歉,她從小就被大家慣着,有一點不如意的地方便會大吵大鬧,以為她長大後會懂事一些,沒想到還是這麼不争氣。”
甯芊乖巧地聽着,并不附和盛瑤的缺點,待盛元寒講完後,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也不一定要住在這裡。”
聞言,盛元寒的後背微怔住,又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這些天,謝謝您的照顧,想來也打擾了您一些時日,實在不好意思再叨擾您,不過請您放心,跟您的約定我也一直記得心底,并不會因為搬出去而改變。”甯芊笑着說道。
這一句句“您”,把他們兩個劃在不同的分界點。
盛元寒神情冷然,微抿嘴望着她。
甯芊雖然臉上挂着笑,但心裡已經慌得不行,祈禱趕快聽到他的心聲,好知道他的想法。
不然他這冷冰冰的臉色,還以為是對自己有意見。
【既然她是這樣想,不如成全了她。】
甯芊倏得擡起頭,他同意放人了?
半響,盛元寒還是沒開口。
甯芊沒轍了,隻好弱弱地問:“可以嗎?”
盛元寒的眼神移向它處,“此事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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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甯芊換了一身淺藍短袖長裙,拎起包就往别墅門口走去,此時盛元寒已經坐在車後廂,西裝革履,側顔精緻,貴氣襲人。
因着早上的不愉快,她現在不是很想見到這個人,更将對盛瑤的不滿都歸到他的頭上。
她才不願意坐在他的身側,今天她要坐的是副駕駛的位置。
于是她徑直往副駕駛的位置走過去,看都不看盛元寒一眼。
不過很遺憾,副駕駛的位置已經被蕭赫占據了。
車窗搖下,蕭赫反手指了指後座的空位,“甯小姐,你的位置在那裡。”
甯芊的胸口堵着一口氣,也沒往後面瞧,隻盯着蕭赫,“那我跟你換個位置吧。”
蕭赫倒是沒想到她提出這個要求,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這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什麼矛盾。
他為難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冷深沉的聲音響起。
“蕭赫的腿腳長,不方便坐後面。”
不用回頭看,就知道說話的人神情好不到哪裡去。
蕭赫想替自己解釋什麼,又無從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