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甯芊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佯裝生氣往水池旁跑去。
盛元寒見她一副生氣的神情,也不敢再多說,忙不疊地追上去。
哪料他才剛靠近,甯芊就捧着水池裡的水潑過來。
盛元寒躲閃不及,褲子濕了一小半。
甯芊意識到自己幹了壞事,立馬閉上露出的銀牙,心虛地說:“你怎麼不躲開,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盛元寒雲淡風輕地撣走褲子上的水珠,一雙幽黑的雙眸注視着她,“氣消了?”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甯芊抱肘。
盛元寒眼眸微眯,不解地問:“既然不生氣,為什麼掉頭就跑?”
甯芊對着夜空白了一眼,“你不懂,這是情趣。”
“情趣?”盛元寒聲音略帶沙啞地重複這個詞。
甯芊一瞅就發現他這是想歪了,忙糾正:“别誤會,我是想說這是情侶間的樂趣。”
盛元寒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否認道:“沒想歪,我知道是這個意思。”
甯芊幹瞪着眼,仔細琢磨着他這句話。
他說他沒想歪,那意思是自己想歪了?
她一個剛談戀愛的女孩能想歪什麼?她頓時接受不了自己在他心底的形象變得龌龊。
“你好煩。”甯芊嘟囔了句。
周遭寂靜,偶爾隻能聽到樹上鳥兒的鳴叫聲。而她的這句話,在這安靜的院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盛元寒的神色立即黯淡下來,他好像真的不懂怎麼跟女孩子相處。
【我好像引起她的反感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讓她覺得我不煩人?】
【如果她理解我這樣隻是為了跟她有更多話題就好了。】
“不要亂想,我沒有真煩你,隻是口頭禅。”
甯芊見他臉色不對,随即解釋道。
“我知道。”盛元寒的神色恢複如常,上前牽起甯芊的手,“管家已經鋪好了帳篷,我們過去看下?”
為了實現甯芊露營的想法,盛元寒早已讓管家在院子裡搭起三個帳篷。
帳篷外面還支着一個灰色布棚子,挂着一連串的暖色小燈,溫馨惬意。
棚子底下放着竹桌竹席,盛放着茶具與瓜果。
他們剛走近帳篷,就見許禹禾從帳篷裡探出一個頭,對着他們打招呼:“姐,寒哥,晚上好。”
盛元寒淡淡颔首,客氣地問:“住的還習慣?”
許禹禾拍了拍帳篷,誇贊:“習慣,裡面的墊子很軟。”
“我來瞅一眼。”
甯芊近距離看了看,帳篷裡面鋪着天青色的床墊,空間可夠兩個人睡。
“你們的帳篷在那邊。”
許禹禾指了指離他帳篷有5米遠的地方。
甯芊不禁“咦”了一聲,怎麼她跟盛元寒的帳篷連在一起,跟許禹禾的離這麼遠。
她看了眼“罪魁禍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盛元寒的安排。
“好,我們過去看下。”
甯芊用肩膀碰了下盛元寒,示意他跟自己過去。
待他們走遠後,她才開口:“我們三個人的帳篷位置離得這麼遠,這樣區别對待不太好吧?”
盛元寒聽到此話,眼神微微流露出不悅,他确實是想着跟别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和她更靠近一些。
但是被甯芊這麼直接露骨的指出來,一股無名火瞬間灌進他的肺腑,他覺得她的整顆心都偏到許禹禾身上了。
“那我跟他換個位置,你們兩個靠近就行。”盛元寒冷淡地說。
“那也不用......”
聽這語氣,甯芊知道他又鬧情緒了。
她隻是想讓他明白不能區别對待,這件事怎麼就這麼難?
按理說不應該愛屋及烏做的更好些,她感到一陣頭疼,逐漸後悔帶許禹禾出來。
多麼乖巧聽話的男孩子,盛元寒這樣做也不怕傷了他的心。
“别了,你自己睡兩間吧,我自己上樓睡。”
甯芊這時也生氣了,這帳篷誰愛睡誰睡去。
說完,甯芊還覺得不解氣,直接伸腿朝着帳篷踢了一腳,布面頓時凹陷一塊又很快反彈起來。
踢完後她便大步走開,就在她要踩上階梯時,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
她轉眸望了一眼盛元寒的方向,隻見他依舊冷着臉站在原地,明明是矜貴清冷的模樣,渾身卻透着我見猶憐的氣質。
甯芊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暗暗警告自己:你這次要是妥協了,下次他還會搞出這種事,可千萬别心軟,就當你求求自己了。
她捶了捶腿,都這樣想了,為何大腿還是像被打了麻藥,始終邁不開步伐。
她歎息,其實在看到盛元寒那副落寞的神情時,她的心就已經開始動搖。
也許是她做錯了?不應該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和他鬧脾氣,亦或是,不應該忽視他的意見,執意要将許禹禾帶上這趟旅程。
總之,她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此時,許禹禾已經從帳篷裡鑽出來,待他沒看到甯芊卻隻看到盛元寒一個人時,還以為甯芊已經進帳篷裡了。
但周邊寂靜的低氣壓,讓他直覺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等他站立張望時,卻見到甯芊站在遠處的台階上。
他朝着甯芊招手,大聲地問:“姐,你怎麼回去了?”
此時,盛元寒也擡眸望向甯芊所在的方向,兩個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