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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薔薇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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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渝沒了他也許也能過得很好,隻有他還活在過去,活在聞知渝過去對他的偏愛裡。

總有那麼一天,這份曾屬于他的偏愛會轉移給另一個女生。

他最終隻能成為曾經。永遠活在聞知渝的回憶中。

他了解自己,自己不會無動于衷地看着聞知渝愛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到時候聞知渝會和他漸行漸遠,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在聞知渝背後,悄悄把眼淚憋了回去。

看着聞知渝忙碌的背影,暗暗做下決定。

但是愛哪是說收就能收得回來的呢?

喻清弦吃夜宵的時候到底是忍不住眼淚,滴在碗裡,砸開一朵朵透明的薔薇花。

晚上,他們躺下時已經淩晨了,喻清弦睡在聞知渝隔壁。

他在窗前坐了一夜,天蒙蒙亮時他臉上的淚痕也幹了。

他出去給聞知渝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留了張字條便出門了。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早餐店剛剛開張,看着24小時便利店裡的小姑娘在收銀台打着瞌睡。

風吹在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摸,一手的淚水,亮晶晶地附在手上。

喻清弦再也不喜歡聞知渝了。

喻清弦回了畫室,把自己關在裡面畫了一天,除了喝水上廁所,根本不願意出來。

周末畫廊隻有兩個小姑娘,她們湊在一起,小聲讨論着喻清弦是不是失戀了,最近怎麼這麼瘋魔。

喻清弦在畫室裡也不好受,畫着畫着就突然崩潰,哭了一場又一場,哭完再抖着手繼續畫畫。

畫了一張又一張聞知渝,不同角度的聞知渝。

還有他記憶中在意大利出租屋裡,他想聞知渝想到不行時的場景,下雨的窗戶,緊閉的大門,教堂的彩繪玻璃窗。

喻清弦想聞知渝的時候會盯着一個東西很久,自己也感受不到時間流逝。

隻有腦海裡不斷的回憶讓喻清弦覺得自己還在這個世界上。

他在畫室裡像是自殘一樣不讓自己閑下來,不吃東西,明明餓得想吐也不吃。

已經餓到不想吃任何東西了。

最後,他把昨天透過窗戶看見的一院子粉薔薇和他在意大利街角巷子裡迷戀的薔薇結合,當作畫展長廊盡頭的唯一。

那場畫展記錄喻清弦七年來對聞知渝的愛。一條長長的走廊,進門是高一喻清弦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迷茫逃避,往後是膽小怯懦地偷看,再是背着所有人逃到國外的心酸無奈,然後畢業回國重新鼓起勇氣追愛,最後是得知心上人有了喜歡的人的心死。

下周畫展就開了,他也為畫展補上了結尾,為他長達七年的暗戀補上了結尾。

畫展名叫知渝。

畫展門口種滿了粉薔薇,愛的思念。

青春是倉促的,含着淚想了又想,戀了又戀,枯黃的梧桐落葉載着少年時代未落幕的心動,草稿紙上有的不隻是數學題還有那不平凡的名字,少年穿着校服站在那裡,便是明滿的青春。

你是我草稿本上不可言說的秘密,木讷地看着他在夕陽下被拉長的影子。夏日蟬鳴貫耳,白日鼎沸,心慌亂馬站不住腳的對視理由。

你騎着單車追逐繁星,穿過茂密樹蔭向校園深處逝去,藍白色的校服衣角随風翻起,載着藍天白雲和不懼世俗的勇氣慢慢離去,離開喻清弦的心裡。

喻清弦記得那天,聞知渝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側臉的輪廓背後是一大片的白雲,在他眼裡,那時的聞知渝皮膚都發着光,迷惑人心。

“我的青春實在平淡,因為本性自卑懦弱,或許暗戀才是我青春的代名詞,我很羨慕他們能大膽追求,光明正大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是我不可能擁有的勇氣,我喜歡他的方式隻有默默地看着他,不停的窺探了解他的過往,到最後也湊不出一句告白的話,我的青春有個人,他是我的光也是我的救贖,他的光亮擴散到我的黑暗世界,或許暗戀才是我青春的代言詞,看到他跟别的人來往,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情覺,我知道我對他來說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是竹馬,是發小,不會是愛人,可我還是追上他的步伐,那天,一句“是為她種的”一句話打碎了我7年暗戀維持的平靜。”

一眼醒目,喻清弦将自己隐瞞7年的心思公之于衆,做成最醒目的門标,來懲戒自己不合現實的想法。

他還是渴望有個人愛他,久如傲世,暴烈的愛,讓薔薇也可以表愛。

在喻清弦短短的人生中,他并不覺得愛上聞知渝有錯,也從不後悔。愛上聞知渝沒有錯,放棄聞知渝也沒有錯。

走進這場畫展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與喻清弦共振,枯木逢春,都失了一場戀。

佛說,枯木逢春。但總覺着枯木逢春是個好詞,有一線生機,不至于完全沒有希望。期待着在貧瘠的生命裡,再一次肆意生長,等一個意氣風發的春天的到來,就該這般恣意。枯木逢春,且等春來。

可是,喻清弦守着枯木,在再難愛上下一個春天。盛夏的餘溫尚存,輾轉不見夢中人,枯木難逢春。

清弦而非清閑,喻清弦正與自己打着一場兵荒馬亂的戰。

Du bist meine Liebe.你是我的摯愛。

不息的綠色,葉子的脈絡裡流淌着陽光,聞知渝看得到嗎?

這場畫展是寫給聞知渝的一封信,展信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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