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處在地下,下面地勢錯綜複雜,别跟丢了。”雲傾垂眸看向手中鐵打的碗,一般的碗都是陶瓷的,一些大戶有錢人家是玉制的,什麼人會用鐵做的碗呢?
是怕陶瓷易打碎,成為殺人的利器或者自殺的工具嗎?
榭季也注意到手上與衆不同的碗,“四菜一湯,還有碗米飯,挺豐盛的,連筷子都是鐵的。”
“看看就明白了。”雲傾心中大約猜到了,但還有些不确定。
“我看你很熟悉這裡地形啊。”
“我們現在是在地牢,地上是土匪窩,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上去過了,平平無奇。”雲傾輕聲低語,“我一人足矣,現在重要的是找到昨日樹林裡的那個怪物。”
“我在勘察的時候,發現還有其他人也在鬼鬼祟祟。”
“不止我們?那他的目标會不會也是那怪物?”榭季暗自猜測。
“說不準,我方才沒找到他們把那人關在何處,應該是個隐蔽的地方。”雲傾瞥了眼榭季手上的紗布,想起他此時身體失血太多,這兩天也沒吃什麼東西能補充體力,“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哦哦,好!”榭季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你也是。”
空氣中飄着油燈燃燒的氣息,燈芯晃動明明滅滅,人影照映上牆,影影綽綽。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關心我,抛下我一個的。”榭季笑嘻嘻的。
“不是你說的三寸内有你必有我?”雲傾眉頭一跳,有些莫名其妙,随後加快步伐,離榭季遠了些。
繞過幾處昏暗小道,眼前突然明亮起來,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到了。”雲傾在一扇木制門前站定,榭季湊前仔細觀察。
“你怎麼知道是這裡?”
“猜的。”
門上雕刻着荷花,栩栩如生。兩旁還各放一盆花,隻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曬不到陽光,有些枯萎了。
這間屋子比地下所有牢房加在一起都要豪華,昏暗狹窄的地牢徒然出現一間不似常人居住的房屋,任誰都覺得格格不入,但是剛剛那些人好像都習以為常。
榭季上前禮貌的叩門,聆聽裡面動靜。
“滾啊!都說了我不吃!”
門内傳來女子的暴呵聲,還隐隐伴随鐵鍊拖動的聲音。
雲傾示意榭季讓開,上前一把推開門。門内女子似是有些驚訝,急忙背過身子,眼神慌亂,強撐着倔強,不再說話。
榭季放下飯菜,關上門,謹慎打量四周。
那女子衣着華麗,形銷骨瘦,一襲紅衣垂至腰間,但發髻上并未其他發飾,隻用一根紅色發帶束起,耳飾還在微微晃動。
細看之下,床邊固定的鐵鍊一直蔓延到女子腳下,隐沒于寬大衣裳,莫約其長度,女子活動範圍應該不到門邊。
看着雖被一同關在地牢,但卻和那些人有不一樣的待遇。
那女子見他們沒有要走的意思,轉過身來,面色漲紅。
“都說了我不吃!你們還要我說幾遍!”
卻在看見他們面容時愣了一下,明顯被他們兩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複過來。
榭季看清她的面目,眉眼間有一小痣,大大的眼睛,整個人青春豔麗,像極了村長所說的立夏。
見他們還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立在那裡,女子更加決絕。
“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一口飯!”
榭季歪頭看向雲傾,心下思索,接着不确定的上前試探性問了一句,“你是...立夏?”
立夏一時氣惱,沒明白他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知道?何必再來問我。”自從她被擄來,這裡人人都知道他們老大養了個金絲雀,還是個不服管教的金絲雀。
若有朝一日她能出去,一定撕爛他們的嘴,讓他們一輩子開不了口!
“還是說你們又在耍什麼把戲?”立夏面含嘲諷,滿是不屑。
“我們是來救你的!”
立夏滿臉狐疑,看着眼前這兩個面色蠟黃的人,“你們?”
“對。”雲傾淡淡說道。
“你們?救我?”立夏有些不太相信,“又是來救我的?”
“你猜我信不信,同一場戲唱多了就沒有聽衆了,這種把戲一次我可能還會信,現在你們覺得我還會上當嗎?”
她被囚禁在這已有一年多了,大大小小逃跑過幾十次,但每次都被抓回來,期間不是沒有人來救過她,那些被關在這裡的人,有些察覺到她的存在,也想過來救她,但都無告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