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逃跑失敗後被抓回來都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有時候他們會故意給她逃跑的機會,給她希望,然後再狠狠滅掉,以此來滿足他們的惡趣味,再一頓冷嘲熱諷。
她也想過自殺,不過後面被他們及時發現,所以現在房間裡沒有任何尖銳物品,就是為了防止她再次自殺。
“什麼意思?還有人來過?”榭季聽出她話中意思,看她這樣子好像來救她的不止他們兩人啊。
“沒有。”立夏眼神飄忽。
雲傾定定望着她,好似已經洞察一切,任何細小的動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她在撒謊。
“你不信我們?”雲傾拿出村長在路上給的信物,那是一張手帕,上面繡着幾隻燕子。
“真的,我們沒有哄騙你,我們兩人途徑流水村,你還記得村長吧,這兩天有個怪物從這裡逃出來了,後來被抓了回來,我們就是為了此事而來,村長托我們救你出去,我們絕對不可能撒謊,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榭季急着解釋,時間不多了,他們不能在這耗了!
“劉大哥不是怪物!”立夏立馬反駁,“你們真的是來救我的?”立夏接過手帕,這确實是她以往所繡。
不知怎的,立夏覺得他們不像有假,特别是榭季每次說話都看着她眼睛,他眼中有旁人難以抵達的澄澈,這樣一雙眼睛說謊那就太明顯了。
或許她可以再相信最後一次......
“劉大哥?”雲傾暗自思量,“你說的劉大哥不會是劉生吧?”
“你認識劉大哥?他不是怪物!你們救救他吧!”鐵鍊響動,立夏攥緊手帕上前懇求他們,眼中含淚,楚楚可憐。
“劉生!”榭季豁然開朗,原來之前看着劉生有些熟悉,原來是鹿鹿的父親!怪不得,看着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劉生是你放走的。”雲傾淡淡開口。
“沒錯!是我偷偷放走他的。”立夏承認劉生是自己放走的,她不經意間望向一旁快要燃盡的蠟燭,眉眼間染上着急。
“你們快走吧!他快來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誰?”榭季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那怪物就是劉生的詫異中。
仿佛為了驗證他說的話,頃刻間,門外便傳來男人粗狂的聲音。
“立夏!你在哪!”那聲音帶着酒勁,還伴随着隔着老遠都能聞見的酒味。
“來不及了!快!躲到我衣櫃裡!可能有些擠,但實在是沒辦法了。”立夏連忙指向一旁梳妝台左邊的衣櫃,催促他們快點躲起來。
榭季一頭霧水,這麼大衣櫃兩人躲應該剛好足夠吧,怎麼會擠。
他拉上雲傾,匆忙拉開衣櫃,下一秒,他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終于知道為什麼立夏會說那樣的話了。
衣櫃裡還有一人!
那衣櫃大概有榭季脖子這麼高,裡面蜷曲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身玄衣勁裝,頭發一絲不苟盤于腦後,露出光滑整潔的額頭,整個人棱角分明,帶着些成熟穩重的氣勢,手上抱着把花樣繁瑣至極的佩劍,劍穗潦草,看起來像是隻草編的螞蚱。
櫃門被打開的瞬間,他也驚訝地看向榭季。
“師兄?你怎麼也在這?”榭季匆匆瞟了眼即将被打開的門,來不及與那人叙舊,急忙拉着雲傾竄進櫃中,小心關上櫃門。
雲傾心下一片了然,這位八九不離十就是榭季的師兄楚樾。
楚樾,鸠淺宗宗主明竹隐的親傳弟子,從小習武,年紀輕輕便已能獨當一面,劍道高手,為人正直,不近女色。去年宗門弟子之間比試,楚樾當居首位。把明竹隐高興壞了,在鸠淺宗擺了幾天的宴席,把其他門派氣得不輕。
大概是從小被明竹隐撿了回去,明竹隐打了一輩子光棍,他也從不讓女子近他身,這在江湖上早就傳開了,有些記恨鸠淺宗有如此資質的好苗子,趁此機會就在背後腹議楚樾不喜歡女子。
後來明竹隐聽到後為了破除謠言,就給楚樾招親,後來楚樾把女子都趕走了,讓謠言更加坐實了。
有很多門派的女子都喜歡楚樾,聽說楚樾不行後紛紛心碎一地,表示痛心疾首。
為此,明竹隐急得掉了好些頭發。
但倒是從未聽說過榭季的名字,以榭季現在所展現的輕功内力,倒也不至于在江湖上籍籍無名。
好像也沒有見過他拿劍,也沒見過他怎麼出手。
那他怎麼會認識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醫,而且那位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能遇見都是随緣。
種種疑惑,都讓雲傾對榭季這個人産生興趣。
她與楚樾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她這身裝扮,應當是認不出來的。加之當時鬥笠加身,就算以原面貌出現也不會被認出來。
榭季扭頭看了看雲傾,見她若有所思,又轉頭看了看楚樾。
那人眉眼上盛滿笑意,好似在嘲笑自己身上這副裝扮,那表情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怎麼有些欠揍?
最後在黑暗潮濕的衣櫃中,榭季扯出個僵硬的笑容,緩緩尴尬扭頭目視前方,誰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