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不敢拖延時間,“我會保密的,死也不會說出去。”少女眼眸堅定,轉身仔細查看看看劉生情況。
“沒事,我相信你。”
“背上劉生,他家裡人還等着他回去呢。”榭季鄭重看着楚樾,面色慘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我們去找雲傾。”
他還是有點擔心雲傾一個人太危險了。
“行行行!都聽你的。”楚樾砍斷鐵鍊,背上劉生往門外走去,時刻注意榭季的動靜。
現在的榭季,就好像回到十幾年前才上山時,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風不能吹光不能曬,每日浸泡在藥罐子裡,稍微站久了就虛弱到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
每日隻能看着他們練劍,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偷跑出去。
地下昏暗,偶有老鼠逃竄,空中彌漫潮濕氣息。
前方有人擋路,卻試探着不敢靠近雲傾。
雲傾在地上随手撿了把劍,在手中颠了颠,再擡眸時眼下殺氣騰騰。
這裡的人在她眼中早已是冰冷的屍體,一路上下手狠厲,劍劍緻命,取人性命全在一念之間。
她殺紅了眼,血濺到牆上,撲滅燈火。
原本清冷的氣質也變得乖張狠厲,嘴角帶着一絲冷笑,擦拭後光滑無比的臉上不可避免沾染上縷縷血迹。
雲傾不在意歪頭緩緩抹去,“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她邪笑着繼續一路殺下去,踏着地上的屍體,一步一步血流成河。
待到地牢裡的人殺得差不多時,她尋到了林動。
那人被地牢中僅剩的人保護得嚴不透風,看着雲傾一路過來殺了許多兄弟還能保持冷靜。
林動自知今日難逃此劫,“你的目标不是我吧。”
“聰明。”雲傾歪頭邪笑,妖冶又緻命。
“放過他們。”林動撥開擋在前面的人,想與她談條件。
“你有什麼資格?”
“那你永遠也别想知道你想要的。”林動暗自攥緊拳頭,他在賭,賭雲傾答應。
“你可知道,跟我談條件的代價?”雲傾慢悠悠舉起劍,看着劍身血迹,指尖輕動便沾上血痕,“我有的是方法讓你開口。”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她劍尖指向林動,“立夏根本不愛你,你卻囚禁、強迫、威脅,你以為你的愛很感天動地嗎?那不過是你自私的借口,說得冠冕堂皇。”
林動神色一滞,面上扭曲起來,他這人最見不得旁人說立夏不愛他,雲傾偏要強調這一事實。
“你這種人不配跟我談條件!”
話音剛落,雲傾身形一動,手起劍落間不過片刻,林動身邊的人全部倒下,她把劍從最後一人的胸口抽出,擡眸挑釁看着林動。
“現在你的條件沒有了,還談嗎?”雲傾居高臨下,睥睨林動。
“你!”林動毫無抵抗之力,他自诩自己武功在江湖上還是排的上号的,沒想到在對方手下一招都過不了!
雲傾惡劣地将手中的劍輕搭在他肩上,“血還是熱的,你看看?”
林動跌在地上,渾身氣得發抖,“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瘋子?那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的瘋。”雲傾臉色一變,二話不說,一腳踩上他的背,抓住他的胳膊微微用力。
“啊——”林動慘叫聲戛然而止。看似輕微動作卻卸掉了林動的胳膊。
在叫聲開始時,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雲傾便卸掉了他的下巴,之後扯起他衣領,拖拽着将人帶到地面上。
天空已經下起了雨,沒有來時的萬裡晴空。
雲傾丢垃圾似的将林動丢在地上,冷眼看他痛苦地在地上掙紮。
林動擡眼便看見寨中的人被一群黑衣人圍了起來,不由得痛苦嘶吼,但隻能發出嗚咽之聲。
一人黑袍青衣持傘而來,裹挾滿身血腥味,“宗主,上面處理得差不多了。”
“等榭季他們走了你再來收尾,下面已經被人毀得差不多了,沒有有用的線索。”雲傾淡淡吩咐着,上前将卸掉的下巴又合上。
“是。”萬錦城退至一邊,不再打擾她。
“現在想好了嗎?是說還是不說?”雲傾蹲下與他對視,“若我問一次你不做回答,那我便殺一人,直到殺完為止。”
“或者說,我先問他們?”她望向後方畏縮的人群,又移回視線,定定觀察林動反應,“嗯?”
“就算你殺光他們我也不會說的!”林動嘴硬,死咬着牙,滿臉不服氣。
“好骨氣,記住你現在的話。”雲傾低聲笑着,漫不經心拾劍起身,直直走向後面,随意拽一人拉到林動面前跪下。
“什麼人指使你幹的?”
“頭兒!救我!”被抓的那人,哀求着淚眼婆娑,“救救我!求你了!”
林動不忍閉上眼,不再看他。
“頭——呃——”
原本苦苦哀求的人直直倒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死不瞑目。
雲傾蹲下将手中的劍在屍體上随意拭抹幾下,原先在臉上塗抹的東西也被雨沖洗的差不多了,眼睑下雙瞳古波不驚,臉頰染上星星點點血迹,愈發顯得她面容妖冶,與本身自帶的清冷氣質相撞,倒更像是從煉獄下爬來索命的冤魂。
墨雲蔽日,陰雨綿綿,點滴霖霪有一下沒一下打在窗柩上,混合血色隐沒于窗下。
雲傾割下那人耳朵,又拽了一人過來。
被拽的那男子跪在地上抖如糠篩恨不得把自己脖子折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