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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憶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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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雲淺從周府出來後憑着僅剩的意識艱難邁着步伐,腿腳如灌了鉛般沉重,腦子也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去往何處。

小巷中,她靠在牆邊,縮成一團,有人她耳邊嘀咕着什麼,暈倒前她看見有兩人朝她走來。

再次醒來,是在積善堂。

“這姑娘一身酒味,我還以為她染了風寒,沒想到自己就好了,可真是幫我省下些錢給她看病。”

“不過我看她身上的衣裳好像是周家的,會不會......”

“瞎說什麼!如果是周府的他們早派人來尋了,我看不過就是沒人要的野種!”

年雲淺迷糊睜開眼,入目就是一個中年發福男子,臉頰贅肉吊在那皺成一團的五官上,笑容有些不堪入目,再一轉頭,一個衣着樸素大娘毫不掩飾地打量着她,眸中布滿精明,看得人有些不适。

她決定在這裡住了下來,至少這裡還能有個睡覺的地方,總比大街上挨凍好得多。

這裡有很多與她年紀相仿的孩子,他們大多都無家可歸,或者被拐到此處。

積善堂表面接濟無家可歸的孩子,收着他人捐贈的銀兩,實際上暗地做着拐賣孩童的勾當,隻要身體有殘缺就上街行乞,手腳利索就當偷,那些不願意幹的就賣給人販子,若有人問起就謊稱孩子跑了或者找到了好人家。

小孩子大多數都手無縛雞之力,不敢反抗,隻能乖乖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

身處這樣的環境下,年雲淺順從加入了偷這個行當。

積善堂管飯,管住,是當下最好的去處了。

人生地不熟,一個人總是會受到排擠,吃飯時會故意打翻她的碗,睡覺時在她棉被上澆水等等惡劣行為。

積善堂有個漂亮的小女孩和她是一樣的處境,至少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年雲淺認為他是個女孩。

但他是個男孩,叫三三

或許是兩人惺惺相惜,三三總是暗自幫助她,将自己的饅頭給她,偷偷靠近他,把自己偷到的錢分一些給她,以免她受到責罰。

她對這些事情不甚在意,但也很感激那個三三。

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

人還犯我我還一針,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雖然在她看來都是一群可憐又可恨的孩子,在這個一隅之地拼死拼活證明自己,尋找自己的存在感,但人是有底線的。

一次撞見他們欺負三三的時候,年雲淺出手了,雖然隻有她一人,身上也挂了不少彩,所幸是險勝。

自從年雲淺出手救下他後,那個男孩整日跟在年雲淺身後。

從此以後那些人再也不敢在背後搞小動作,久而久之年雲淺成為了他們之中的老大。

年雲淺隻記得三三是個漂亮的男孩子,表情總是怯生生的,頭低低垂着盯着腳尖,但偶爾還是會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一些仰慕,但當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

隻是在後來某個夜半時分想起兒時的事時,腦中偶然浮現他那種神情,她那時才知道,仰慕是什麼神情。

但對于三三,也隻限于能憶起這一個神情。

以至于年雲淺現在想起來還是記不起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在這些小孩中他屬于弱勢群體,所以年雲淺有時候會關心他比關心别人多一些。

但她不可能永遠在這個地方保護他,年雲淺也不可能為了他留在這個吃人的地方。

不到三日,她有了逃的行動。

年雲淺第一次出逃,是為了還榭季衣裳,她小心翻牆而入,禮貌地敲了三下窗柩,見窗開了,雙手遞上洗好的衣裳,沒有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榭季來不及與她說一句話,她就已經消失,樹葉簌簌抖落一地雪花,她又借着那棵高大的桂花樹翻牆而出,但榭季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傷口。

那是與他分開後新添的傷口。

榭季望着她離去的蹤迹,第一次有了強烈的出府的想法。

之後每天年雲淺閑暇時,都會偷偷翻牆去周府,她知道榭季不能出府,所以總是給他講外面的事,年雲淺私下叫榭季為小周,以為榭季一定是這個姓,卻不知道榭季随母姓,榭季到最後也沒有糾正她。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次出來時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積善堂發現了她,将她帶了回去。

那個經常跟在她身後的男孩好像有些變了,變得更加粘着她,似是害怕有一天她真的逃跑了,抛下他一個人再也沒有依靠。

她明白他為何跟着自己,無非就是自己能保護他罷了。

年雲淺第一次在街上遇見榭季,這次她在乞讨。

積善堂的人卸掉了她一隻手,隻是警告她,下一次就不是一隻手的問題了。

大雪紛飛,凍得骨子裡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街上行人匆匆來去。

遠處街上積善堂的兩人鬼鬼祟祟盯着年雲淺,探查她的一舉一動,即使她斷了一條手,他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她人小鬼大,處事圓滑,就像一隻泥鳅,指不定哪天沒看管嚴就逃脫不見。

此時年雲淺心中盤算着如何逃跑。

這次若是逃跑失敗,生死都由不了自己掌控。

所以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可以逃走,這次逃了就不會再回廣陵了。

白雪落滿發間、眉梢,人群喧嚣,叫賣聲不絕于耳。

年雲淺看見一雙靴子染雪,藍色衣擺,再往上,年雲淺和榭季的視線相碰撞。

他執着一把翠色油紙傘,擋住了風雪,也擋住了年雲淺的風雪,白色狐裘大衣襯得他如玉般面容,與她蓬頭垢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年雲淺仰着頭。

榭季彎腰,傘有些傾斜,傘面隻有些許薄雪,看樣子才出來不久,“要走嗎?”榭季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年雲淺聽見,随後就掩蓋在這大雪之中,再也找尋不見。

她在榭季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同情或是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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