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他們兵荒馬亂,失魂落魄地走在去往地下湖的路上。
看屍首上殘留的衣物,那攤肉泥正是樂清無疑。屍體離懸崖有些距離,應該是墜崖後身亡。
樂清到底是不是白團長殺的?白團長現在又身在何處?他們腦子裡有太多的疑問。
來不及思考這麼多事情,考察團衆人在湖裡撈了半天,沒有任何收獲。
這種清水潭至深至冷,水面淺層連兩尺的小魚都很少見,更别提超過二十尺的魚。
“二十尺,就是六米,淡水裡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魚!”向天歌幹不動了,洩氣地坐在水潭旁邊,“村長分明就是在為難我們!”
“嗬嗬。”王超忽然在面具後面發出咳痰一樣的笑聲。
衆人聞着血腥味兒發出了幹嘔,眼睜睜地看着王超用沾了血水地手将若幹魚腹前後擺在一起,并拎起一個魚頭和一個魚尾,拼接出一條長魚。
緊接着,他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揮舞起手中的刀,哐哐哐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先前捕撈上來的數十條魚,在他的刀下瞬間失去了魚頭和魚尾。那些被砍斷的魚尾巴還在石頭上不甘心地蹦跳着,仿佛在做着最後的掙紮。
鮮紅的血液緩緩地從魚的□□中流出,如同一條蜿蜒的小溪,慢慢地滲入石頭縫裡,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衆人被這濃烈的血腥味兒刺激得胃裡一陣翻湧,紛紛發出了幹嘔聲。
他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看着王超。
隻見王超用那沾滿了血水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若幹魚腹前後擺在一起,動作熟練而又專注。
随後,他又拎起一個魚頭和一個魚尾,精準地拼接出一條長長的魚。那魚的模樣怪異而恐怖,仿佛是從噩夢中走出來的怪物。
“王超,你……”向天歌隻覺得腦袋一陣發暈,眼前的場景讓他難以置信。
“嗬嗬。”王超隻是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那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他毫不在意衆人的目光,将一隻活生生的魚頭塞進嘴裡,大口地從斷開出吸吮魚頭裡的嫩肉和汁液。他的表情享受無比,仿佛在品嘗着世間最美味的佳肴。
“嘔——”白嬌實在忍不住了,她轉過身,捂着肚子劇烈地嘔吐起來,小臉煞白得如張紙。
雖然這種方式确實過于血腥,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們隻能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應對眼前的困境。
胡亂答卷勉強應付上了二十尺的魚,但超過三十年的牛肉他們實在無能為力。
農村的耕牛一般活到二十歲已然寥寥無幾,三十年可以說天方夜譚。
他們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符合要求的牛肉。
他們隻得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帶着現有的這些東西找到了村長。
村長一見到他們,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呵呵道:“哎呀,我果然沒有看錯幾位貴客,這麼快都找全了。”
向天歌一愣:“沒有啊,我們沒找到超過三十年的牛肉。”
“喏,那不是嗎?”村長指了指院子外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衆人瞬間意識到了那正是昨天他們見到的樂清的肉泥。
他們下午的時候可以說是吓得抱頭鼠竄,屁滾尿流,簡直算得上倉皇狼狽,根本沒有人還有膽子一點點把樂清帶回來!
現在樂清怎麼會出現在村長的院子裡?
難道這攤碎肉還能自己回來的不成!?
向天歌結結巴巴地試圖垂死掙紮一下:“那……好像,不是我們送來的牛肉……吧?”
村長笑道:“怎麼不是?我看了,肉質很緊實呢!”
他做了個手勢,四下便走出來十幾個本地村民。
他們紛紛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嘴裡叽裡呱啦不知道說什麼鳥語,就這樣人手一塊,将一塊一塊的樂清搭成了一座搖搖欲墜的肉塔。
向天歌被此情此景震驚得大腦一陣空白。金恩琪和白嬌兩個女孩實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轉過頭,再次扶着牆壁幹嘔起來。
張齊明的表情有些扭曲,捂住自己的腹部,似乎也有些反胃,但喉結卻遵循着本能上下動了動,吞咽了口水。
隻有王超垂涎欲滴:“哇,好厚的牛肉餅哎,看得我都有點饞了。村長,我可以嘗一口嗎?”
“我去,老哥,你是真餓了,還是徹底瘋了?”向天歌感到十分驚悚,眼睛斜向王超,卻隻瞥到一個陌生的女人。
他猛然轉過頭去,再定睛一看,确實是帶着面具的王超無疑,可能隻是他餘光導緻的花眼而已。
咦?
向天歌忽然愣住了,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從心底飄出。
王超之前的面具長就這個樣子嗎?怎麼越來越像一個栩栩如生的女人?
這鬼面有古怪,不能讓他再戴了!
“你要是餓了,我這兒還有白嬌給的壓縮餅幹,你拿去墊墊肚子。”向天歌作從兜裡掏東西的動作,故作自然地走到王超身邊。
就在王超伸手想要接的時候,向天歌一隻手飛快地伸到他的面前,試圖拽下王超的面具,讓他清醒一點。
然而,他感到手下的動作受到了極大的阻礙,猛然掀開的隻有一片血紅的肉皮——
面具已經跟王超臉上的皮肉長在了一起!
王超一聲尖叫響徹雲霄。要不是白嬌眼疾手快地拉了向天歌一把,王超手裡的刀肯定會砍斷他的腰,就像是對待那些魚一樣。
向天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記憶中忽然閃過一個疑問。
剛剛,王超拎起魚頭就嗦的時候,他,掀開面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