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他效仿“黎明考察團團長”稱号,搞一個“14号小鎮鎮長”當一當?
由于缺乏體内時間同步系統,為了趕上“媽媽”辛苦準備的早餐,白子原隻能睜着眼睛熬鷹。
忽然,在那仿佛被靜谧統治的萬籁俱寂中,一聲極其猛烈的撞擊聲猶如平地驚雷般從他們家對門轟然傳來。
緊接着,一聲尖銳的叫喊驟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裡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白子原心中猛地一驚,他輕手輕腳地悄悄起身,緩緩地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
與此同時,他聽見卧室的對門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壓開門把手并推開門的聲音。
那聲音輕得如同飄落的羽毛,若不是他如此專注地趴在門上,全神貫注地傾聽,根本難以察覺。
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這細微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看來他親愛的“爸爸媽媽”根本不是睡眠淺,而是壓根不睡覺呀。
那剛才他從卧室出門的時候,這二老可能正專心緻志地疊在門口就等着抓他呢。
這動靜既然吸引了它們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子原正愁大半夜沒事幹,決定也跟出去瞅瞅。但從正門出去勢必會遇上夫妻倆,他得走點别的途徑。
他蹑手蹑腳地來到窗邊,探出頭去,發現剛剛還一片漆黑的外面,竟然陸陸續續亮起了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試圖看熱鬧。
借此機會,白子原大概看清了窗外的環境。
這是一個頗為老舊的高層小區,他家位于第13層。老小區在建造時還會顧及采光,因此樓宇之間隔得并不近。
白子原拉開窗子,一腳踏上窗沿,靈巧地翻身上去,單手抓住窗棱,以一個極為微妙的角度,使身體和牆體保持成一個45°銳角,穩穩地将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呼呼的晚風揚起他的白發,肆意張揚。
這下子,他的視野變得異常開闊。
看八卦練就這一身本事,堪稱是八卦聖祖。
白子原微微側頭,目光投向就在他這間卧室左手邊的第一扇窗子。
在連續不斷的慘叫聲中,那扇窗子裡持續亮着昏暗幽黃的燈,那燈光仿佛來自另一個神秘的世界,帶着一種陳舊而迷離的氣息。
白子原拔下頭上紮的一根筷子,将它變大,橫着架在自己的窗台和左側另一戶窗外的空調外機架子上。
這根扁平面的筷子搖身一變成了一座堅固的橋梁,連接起了兩戶鄰居。
白子原在筷子上站穩,半彎下腰,緩緩踏上這座臨時搭建的 “橋梁”。
“橋梁”下方,影影綽綽的綠化帶像是黑色的深淵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張着大嘴,沉默地等待上方意外跌落的獵物。
這時,随着慘叫聲逐漸微弱平息,左手邊第一扇窗子的燈光又暗了下去,周圍再度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以防萬一,白子原在還未經過窗子前,便完全蹲下身子,側目透過窗子向裡觀察。
沒多久,一陣綿綿不斷的刀切肉聲傳來。聲音沉悶而有節奏,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的心上。那昏暗幽黃的燈又再次亮起,如此反複,顯然是走廊的聲控燈在發揮作用。
借助燈光,白子原隐隐看到兩個腦袋從自家的門縫裡探出頭,正一動不動地面朝對門的方向。
哎,要不然老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還真是相親相愛喜歡看熱鬧的一家人呐。
不過,白子原顯然比他的“媽媽爸爸”更膽大,也更靈巧。
他順勢以蹲姿助跑,“cua”地一下徑直邁過樓道裡那扇窗子,蹿到了案發現場窗外。
在這死寂般的深夜,那神秘的屋子如同一座沉默的黑暗堡壘,始終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周圍的黑暗仿佛濃稠的墨汁,緊緊包裹着一切。
突然,在某一個瞬間,一道若有若無的微光悄然劃過。
就在這短暫的瞬間,白子原看清一個奇怪的不規則影子如幽靈般一閃而過。那影子扭曲怪異,不似人形。
還未等他仔細看去,一股黏稠的未知液體猛地糊上了他面前的玻璃。液體緩緩流淌着,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着詭異的猩紅色澤,像是什麼東西的血液。
下一秒,一條滑膩肥碩的舌頭從黑暗中“啪”的迅猛甩了過來。黑暗中,那舌頭如同一道可怕的閃電,帶着令人作嘔的氣息沖破了玻璃,發出一聲清脆的噼啪聲。
玻璃碎片驟然如雨點般飛濺。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子原反應極其迅速,猛地往後一仰,同時喊道——
“我福如東海,我壽比南山!”
話音剛落,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格外靈活,能伸能縮,具有彈性。
他緊急用下肢纏住筷子,整個人如同靈活的猿猴般,做出倒挂金鈎的動作,瞬間蕩了下去,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弧線,與大舌頭擦肩而過。
這一頭栽下去,他正巧碰上樓下探頭往外瞅的一個大腦瓜子。
與之四目相對時,那大腦瓜子上的表情充滿了驚愕與疑惑,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見到從天而降的白團長,向天歌震驚得無以複加。
“卧……”
不文明用語還沒有說完,他就被一躍而進的白子原粗暴地一把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