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屍體已經沒有頭了,笑聲來自哪裡呢?
白子原扭身離開。
用火化間作為待客之道,還是被殺又被火化的這種?
真是蠻獨特的。
剛才喪葬店老闆的意思,顯然是已經看見了向天歌了,可他卻什麼都沒看見。
他心中不禁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如果老闆不受這三維空間的束縛,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情況,那麼向天歌肯定也看見了老闆進入了火化間。
按照這個時間來推算,那些紙人應該也已經追了進來,想必是打算在火化間裡好好“招待”這位“客人”了。
向天歌那膽小如鼠的家夥,一旦察覺到情況不對,肯定會吓得奪門而出的。可他會往哪裡跑呢?
白子原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空間格局來。
火化間位于走廊的盡頭,一般人在這種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出門之後下意識都會朝着更寬闊、感覺更安全的地方跑去。
再看這走廊的另一端,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停屍房,一個是儲物室。毋庸置疑,就向天歌那膽量,肯定會選擇進入儲物室的。
想到這兒,白子原快步來到儲物室的門前,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進入屋内後,他環顧四周,很快便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小門。
他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想到了一個臨時的辦法。
他在屋裡找了一會兒,尋得一根有些軟質的、遇熱可塑形的塑料膠棒,随後拿出打火機,先将那塑料膠棒加熱至柔軟可塑的狀态。
待膠棒變得足夠柔軟後,他迅速将其按壓進鎖孔,盡可能細緻地讓其填充鎖孔内部的每一處空間,同時還模仿着正常鑰匙插入時應有的深度和角度。
等到材料稍微冷卻定型後,他才又小心地将其從鎖孔中取出。此時,一個大緻與鎖孔内部形狀契合的 “鑰匙” 雛形便呈現在了眼前。
不過,這還隻是第一步,他緊接着又叫來那把多功能軍刀,對着這個“鑰匙”雛形進行适當的打磨和修整,讓其邊緣變得更規整,齒形也更加合理。
普通人打磨這樣一把鑰匙,少說也要半個多小時,因為要反複打磨試錯。
但白子原不用。這些尺寸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個簡單的數字而已。
約莫過了十分鐘,一把精緻标準的膠棒“鑰匙”就做好了。
鑰匙插入鎖孔,小門“嘎吱”一聲,就被打開了。
打開小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小路。白子原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段,發現這裡居然有兩條暗道,他分别進去查看了一番,發現一條暗道通往停屍房,另一條則通往火化間。
白子原略作思考,從儲物空間裡取出考察團旗幟,然後走到路口處,将旗幟穩穩地插在原地,特意把旗幟調整好方向,使其指向停屍房的方向。
向天歌要是沒個引導,見到停屍房肯定吓得半步都不敢進,有了這旗幟指引,或許就能讓他按照自己預想的路線走。
随後,白子原把剛才制作的那個塑料鑰匙放在了一個鏡子上。
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一切隻能看向天歌的運氣了。
然後,他去停屍房等着櫃中捉向天歌就是了。
果然,向天歌每一步都踩在了白子原的計劃中,或者不如說,白子原在另一個空間遙控着向天歌進入了停屍房。
*
聽完來龍去脈,向天歌内心一陣感歎。
大佬在喪葬店完全遊刃有餘,還狂撈他的小命兒,自己卻吓得半死,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嗎?
向天歌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在微弱的光線中,他驚恐地看到了六具屍體。
如果不是白子原手疾眼快推開向天歌,向天歌差點就像猴子上樹一樣蹿到他身上了。
“我靠,他們是……”
向天歌定睛望去,正是死去的那六位試煉者。
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面色如霜,肢體僵硬,仿佛被時間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間。
有的屍體雙眼微睜,空洞的眼神似乎在凝視着虛空,訴說着生前未竟的恐懼;有的則肢體扭曲,像是在臨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以死相出現在面前,向天歌的胃裡一陣翻湧,想要吐出來什麼東西。
“嘔……”
向天歌背過身去,幹嘔了半天。
但他在試煉裡隻吃了一根黃瓜一個西紅柿,早就消化沒了,隻有反酸的胃水。
“行了,别操心他們了。再不采取行動,我們的下場與他們無異。”
白子原神情嚴肅。
見白子原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向天歌也不由地緊張起來。
“怎,怎麼說?除了紙人同事,當殡葬師還什麼危險嗎?”
白子原側身一步,露出後面的一片狼藉。
看起來,在兩個世界融合的同時,鏡中世界的混亂景象,也跟現實中整整齊齊的東西融合了。
“我靠,完了!”向天歌想到那個拖着屍體的黑袍人,“這要是老闆見到把店裡弄成這個樣子,肯定會大發雷霆!”
白子原老神在在地點頭:“他會殺人。”
“那我們快跑吧?!”
白子原搖了搖頭,咧笑了一下,藍眸閃閃發光,像是期待新玩具的孩子。
緊接着,向天歌這樣聽自家團長說道——
“是的,所以我打算升職。”
“我要當14号小鎮喪葬店老闆。”
向天歌:“……”
媽媽,這裡有人到處靠殺老闆上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