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月跟着葉淩楓進水塔,完成祈福儀式,領取願望牌,再跟着他上三樓。
三樓聚滿了人,各自找地方在寫願望條,也有的對牌号在找儲存櫃。
葉淩楓領着她找個窗台,遞給她一支筆,說,“寫你自己的願望吧。”
“嗯。”
兩人站在窗前借着窗台寫下願望。
幾乎是同時寫完。
看到葉淩楓擰開玻璃瓶的木塞子,把紙條塞進去,她也照做。
好了之後,她把玻璃瓶系在蘇戰的鞋子上。
涼風拂面,帶着陣陣烤全羊的香味。
她望向水光粼粼的河面。河岸上,那裡聚滿了墨村人,沿着環形水系并排貢上烤全羊。
即使隔得這麼遠,也能聽到對岸的歡聲笑語。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她喃喃自語,悲傷襲來,酸了鼻頭。
手上的這雙球鞋,還是他下河救人的時候脫下的。
葉淩楓把她手上的願望牌拿走,她才回神。
他拿着願望牌對牌号,轉身進去,蘇橙月趕緊跟上。
他先找到他的儲存櫃,把球衣放進去。
然後領着她上閣樓,并給她解釋,“受邀進村的,統一安排在閣樓上面。”
“喔,”她向上望,好奇上面的人是為什麼而受邀的。
“葉淩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下個月,你的球衣能進榮譽展廳嗎?”
“不能。”他頓了下,補充道,“墨村那麼多人,總不能每個人的都移過去,我已經很久沒為墨村做出貢獻了。”
“喔。那我到時該怎麼辦呢?我是說……墨村的禮節繁雜,沒有人帶的話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墨村太大了,從南區來到水塔他們還開了十幾分鐘的車才能到,每一個環節都不容出錯,十分講究規矩,她今天都是跟着他才迷迷糊糊完成的。
在這裡,她十分依賴他。
“到時你跟着漾姐就可以了,她的球衣也要移過去。”
“那你的呢?”
“跟村裡人的一起收進倉庫。”
閣樓上沒有人,儲存櫃隻有一隻,立在大窗旁邊,看來外人能進來的沒幾個,那儲存櫃也就五十來格而已。
他對着牌号找到了她的那一格,幫她把門打開,但發現她不在狀态内,“怎麼了?”
“沒什麼……”
她踮腳尖把蘇戰的球鞋放上去。
頭的高度剛剛好超過他肩膀,兩人之間的距離隻能容得下一個拳頭。
看來到時她上來,不太能開得了鑰匙。
她推鞋子進去後,發現還蠻費勁的,球鞋的鞋底有防滑膠,一點都不好塞進去,而且她鑰匙吊下來的那個高度,她剛好夠得着。
有點郁悶的收平腳,再擡頭往上看,這一格子的高度有夠高的,以她這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人來說,想不借助工具開鎖,真的挺難的。
葉淩楓鎖好櫃子抽出鑰匙,一低頭就看到她仰望櫃子測量高度的樣子,眼睛圓圓水水的,鼻頭又潤又翹,嘴巴愁成o型。
“到時我再幫你拿。”他把串着鑰匙的許願牌遞給她。
“喔,好啊。”她收回鑰匙,放進袋子裡,心想,榮譽展廳那裡不懂又是往哪裡放的,該怎麼放?
不過,他說了到時幫她拿,那就證明那天還是跟着他的,對吧?
她垂下頭去,想到那天拿完東西就要分開,去不同的地方完成儀式,她就一陣陣适應不良,好不安心。
他低頭看她,情緒不明,但心跳明顯加快。
她小臉愁悶,一副無力的樣子。
但秀色可餐……秀色可餐?他蹙眉,這個成語似乎在企圖勾引他。
導緻他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往下看,看她那翹翹的鼻頭,粉潤的嘴唇……
心口湧動着他把控不了的情愫,那感覺,直直扼住他的心髒。
他呼吸一滞,打破即将淪陷進的漩渦,問她,也是提醒自己,“可以下去了嗎?”
“呃?……”蘇橙月不明所以看他。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她拉開了距離,正側身面對樓梯口望去,喉結滾動的樣子,像是剛咽下去什麼青澀的東西。
“……可以了……”
她覺得怪怪的。
這句話換成她來問,好像才對的吧?
畢竟存放球鞋後,下一步是走哪個流程她是不知道的。
她從進村到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墨村有規定,這些信息不能對外公布。
不容她多想,他已經走向樓梯口,她小跑追上,跟在他身後下樓。
儀式結束後,全村就地開啟了露天晚宴。
接着是回放墨村的曆史變遷,功績、榮譽、未來的發展方向和規劃,村裡名人緻詞代表講話,節目表演。
晚八點半的鬧煙花,建村節的第一天就結束了。
蘇橙月和葉淩楓是提前離開墨村的,因為其他人還要留在墨村,參加第二天第三天的儀式。
蘇橙月因為是外來的,沒有安排到第二第三天。
想起白天的經曆,她還是有點擔心他,坐車上想了好一會兒,在出村口時試着問他,
“要不,我們換另一條路走吧?”
“不用。”
他拐進大路,沿着路燈下的輔道走。
晚上風很大,冷冷的,似乎還夾着點雨水,時不時打到她臉上。
沒想到晚上開電車會這麼冷,她悄悄地挨近他,躲在他背後。
可還是冷得很,連打了兩個噴嚏。
葉淩楓這時把車速降了下來,耳邊呼呼帶過的風才稍微安分些。
不過車速放慢後,她感覺雨勢變大了,能感覺到豆大的雨打在頭盔上,她趕緊拉下擋風鏡。
“葉淩楓,好像要下大雨了呢?”
這個勢頭,總覺得馬上要來一場狂風暴雨。
葉淩楓隻好又加速,想趕在大雨來臨前到達菜市場。
蘇橙月冷得不行,縮着身體頭盔都擱在了他後背。
手也凍得不行,偷偷地揪住一點他的衣服來擋風。
他車速快又穩,她躲在身後隻覺得車子正在直線前進,但其實在拐彎。
接着她突然覺得風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一下子停掉。
她還以為已經到菜市場,但下一秒感覺到車速又提了上去。
原來還在馬路上。
風也不是突然停掉,而是被他敞開的沖鋒衣給擋住了。
他……都不冷的嗎?這麼大這麼急的寒風,他竟然劃開了拉鍊。
要知道,他裡面就穿一件夏季的校服。
她擡起頭來想看他,卻被灌一臉的冷風,頭盔差點被風吹掉,她急忙又低下頭去。
有了他的沖鋒衣擋住寒風,她很快就不冷了,揪他外套的手甚至開始變暖。
雨開始變急起來,但他一直保持着同一個速度。
還好已經來到菜市場。
但是可能是因為時間太晚,加上有狂風暴雨的原因,菜市場已經關門。
葉淩楓直接把車開到菜市場的進出口,橫着車停下,隻有那裡有一塊地方可以避雨。
位置不大,不到兩米的深度,人站在最裡面都能被雨水掃射到。
“怎麼辦,菜市場進不去了。”
雨這麼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現在又快十點了。
外面除了路燈,隻有雨。
“有别的路可以回去。”他把頭盔挂車上去,往裡走一些站在她前面,擋住飛濺進去的雨水。
剛才雨下得急,摘頭盔後被雨水濺了一臉,連頭發都濕了。
“要是雨一直下的話怎麼辦?”
她在手提袋裡抽幾張紙巾出來擦頭發。
“等雨小一點就走。”
他往她身上看,白色的外套被淋濕了一片。“你外套濕進裡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