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突然回國……”
許風擾沒有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柳聽頌猶豫前,就起身往衛生間走。
不想聽,也沒興趣理會。
其他人沒攔着,雖然直播的主角是燃隕樂隊,可現在的關注點都在柳聽頌身上,再加上怕她突然發瘋的緣故,就這樣放她離場。
随着一聲響,門被關上。
許風擾靠在洗手台前,垂落的發絲遮住大半眉眼,但還是難掩滿身的沉郁。
杵在台面的手指節微曲,便更顯得薄皮包裹下的骨骼明銳,每個骨節都像帶着刺似的,想要外冒,就連青筋都微微鼓起。
可心裡頭還是有點顧忌,沒辦法像之前那樣逃避,畢竟這是今年少有的幾個團體邀請,她不願意搞砸。
想到這兒,許風擾面色越僵,煩悶更甚。
從去年年底開始,經紀人那邊就有了想讓她單飛的想法。
現在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燃隕樂隊是火,但許風擾的商業價值更高,一整個樂隊加在一塊都抵不過一個她。
許風擾也曾疑惑過,按理是她這種性格,應當是最不受歡迎的,就差把脾氣差寫在臉上了,可現在人好像就喜歡塌成一片的廢墟。
許風擾越鬧騰,死忠粉就越多,最後她一個玩音樂、組樂隊的,愣是多了什麼顔粉、性格粉,怎麼就不能好好聽歌呢?
經紀人也不管那麼多,情義是有,但利益還是最重要的,見許風擾火,就給她接了很多單人的活。
于是,一個好端端的樂隊,愣是半年沒有一場演出,最後還是許風擾緊趕慢趕,擠出時間往酒吧那邊跑,慌慌忙忙地聚了一次。
許風擾吐出一口悶氣,又想起前幾日在飛機場的争吵。
既然已經無法克制,徹底暴露到明面,那就說明私底下已過無數次争吵。
她不願意單飛,更想以樂隊形式繼續下去。
所以即便這次生病嚴重,也強撐着起來,甚至頭一次松口,允許節目組到她家裡來拍攝。
她其實挺不喜歡這樣的,這屋子算是她的私人領地,從裝修好後就沒幾個人能過來,隻有極其熟悉的人才能知曉,看那些凳子也知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讓多少人進屋,而且……
許風擾揉了揉眉心,節目組那邊再三保證過,會請人過來打掃一遍,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想着再找人消毒一遍。
她有點潔癖,從小和外婆外公待習慣了,那兩人都是醫生,耳濡目染下,許風擾也跟着變得麻煩起來。
她躲在這兒想來想去,思緒一旦想要飄到某處,就被會強行拉扯回來,轉移到其他地方。
直到外頭腳步聲響,才将她這種自欺欺人的逃避方式打斷。
來人是楚澄,剛進來就反手鎖上門,小聲道:“我和他們說過來上個廁所,咋樣?你還成不?”
許風擾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不怎麼想開口說話。
楚澄拿眼瞅她,想說些什麼又沒說出口,隻道:“你可以再歇一會,外頭有我們拖着,就說你又有點發燒了。”
許風擾點了點頭,依舊是那個樣子,沒緩和一點。
楚澄看得直歎氣,對于這個難得團體節目,大家剛開始都挺高興的,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一遭。
她又瞅了許風擾一眼,不知道該什麼勸,隻能憋出一句:“那你再歇一會,我先出去看着。”
她不好得多留,怕等會有人拿這個挑事,說柳天後一個大前輩特地趕來給燃隕當嘉賓,燃隕卻不領情,一下子就跑了一半人,以許風擾的熱搜體質,指不定要被罵多久。
許風擾點了點頭,楚澄已轉身要走,她又突然喊道:“等會。”
“咋了?”楚澄有些迷茫。
許風擾頓了下,才道:“你帶煙了嗎?”
楚澄瞧了她一眼,繼而才往兜裡一掏,将煙盒丢給她。
——嘭
衛生間的門又一次合上。
許風擾低着腦袋,看着手裡的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