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最後一張音樂劇的票還是沒舍得浪費。
鍵盤手要帶娃,況野有約,最後還是把楚澄拽出來,美其名曰:找找靈感寫歌。
楚澄抱着腦袋哀嚎半天,她聽不得繞來繞去又不知道什麼意思的法語,每次都把它當催眠音樂聽,可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來。
未開場的劇場有些吵鬧,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廢盡力氣搶票,然後帶個五六歲、什麼也聽不懂的小孩過來,她們最快樂的時間估計就在此刻,三兩聚在一起後,利用一排排椅子玩躲貓貓,笑聲環繞在劇場,其中夾雜着大人間的客套聲。
許風擾和楚澄戴着鴨舌帽和口罩,極力掩飾面容。
可鴨舌帽遮掩不住的腦後,一個露出一截紅毛,一個露出一截白毛,再加之特别的體型差,實在醒目得很,幸好兩人擺出拒于千裡之外的态度——從坐下後就沒有說過話,楚澄低着頭犯困,許風擾盯着前面發呆。
就連嬉鬧的小孩都不敢往她們前面跑,更别說其餘人。
劇場的燈光暗了些,昭告着音樂劇即将開場,周圍終于安靜了一點,大人将孩子抱回原位,小聲警告。
許風擾揉了揉耳朵,終于松了口氣。
楚澄則睜開眼,僵硬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些。
看得出來,兩個人都被折磨得不輕,比起尖銳的小孩音,她們還是甯願忍受況野的震耳鼓聲。
楚澄腦袋當即一歪,沒骨頭似的往許風擾身上靠,恹恹道:“我等會要點一百串燒烤。”
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等音樂劇結束,她們就去撸串,許風擾請,許風擾付錢。
許風擾點了點頭,知道對方心裡不舒服,倒也沒像以前一樣将人推開。
她擡眼望去,還有人在進行最後的布景。
送禮的那人确實廢了好大的力氣,給她們搶到了前六排最中間的過道位置,這也是許風擾舍不得空着的原因之一,這個風水寶地既不會因為聲音過大影響感受,又能清晰瞧見表演,若是有演員跑下來互動,她們也最有幾率接觸的。
楚澄鬧騰了幾下,見對方毫無反應後就直起身子,沒辦法,那麼大一個高個愣是硬折着腰,強行靠在許風擾身上,不腰酸背痛才怪。
但是……
她擡手,大力搓了搓脖子,嘀咕道:“是不是空調開太低了,怎麼感覺涼嗖嗖的。”
許風擾沒理她,隻當對方在鬧騰。
楚澄隻好自己轉身,往後面看了眼。
可惜此刻已陷入一片漆黑中,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回事啊……”她小聲疑惑。
可下一秒許風擾就用手肘碰了碰她,提醒她要開始了。
與此同時,後排又亮起閃光燈,連着數十下後,才在旁邊人的眼神注視下,讪讪收手。
前面的人不曾注意,隻當有人不懂規矩,趁此刻無保安看守,偷偷拍照。
再等片刻,舞台燈光亮起。
許風擾挺直脊背,全心投入其中。
而稍後兩排、隔着過道的位置,柳聽頌視線再一次轉過來。
她比許風擾更早得到票,本次音樂劇的主演之一,是她在國外結交的好友之一,雖是有意托人相識,但兩人很聊得來,這次能來S市演出,柳聽頌從中出了不少力,作為感謝,劇組提前給她留了票。
但說實話,這場音樂劇她已在國外看過很多次,本不打算前來,可又心存僥幸地想,許風擾可能會過來。
自從那日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好像那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毫無作用的交談過後,許風擾照樣抵觸、拒絕,柳聽頌依舊無法接近,隻在中間通一次電話,确定柳聽頌的腳腕無礙後就挂斷,絲毫不留情。